己及时去递个话。
陈元卿人尚在礼贡院。
近日正是各州解试的时候,待明年二月,又当是礼三年一次的省试。
往年主考官的人选当在腊月方才公布,今岁却与往年不同,八月仲秋前,嘉佑帝便下了旨意。
时任宰相的夏廉夏大人与新任礼尚书张厚乔同为知贡举,陈元卿等礼官员并集英殿修撰姚修协同。
夏廉与张厚乔在正位置坐了,陈元卿坐在夏廉下首,说来这位夏廉夏大人当年还险些成了陈元卿岳丈。
姚修官职尚低在近门的位置,他是嘉佑帝在宣德十五年恩试后钦点的状元,嘉佑帝对他的看重,不下于陈元卿。
这二人三十未至,一个已是三品礼侍郎,另一个虽为六品,然为官不过两年,前途不可限量。
礼贡院门前的差役认识郑或,不待他开口,已有人上前来打招呼:“郑总今日怎这么早便来了?”
郑或从车上下,鞠了一躬:“烦请进去通禀一声,我家夫人待要生了!”
那差役闻言哪敢耽搁,转便进去院内。
陈元卿原就有些心神不宁,幼娘这两日要发作,他当在家陪着,奈何官家发话,还是朝中事要紧。
这会听到差役的话,陈元卿忙站起向夏廉与张厚乔告假。
“谦之家中既然有事,快回去罢,莫要耽搁。”夏廉出声。
陈元卿拱手便往外走,因走得太急,跨过门槛时不免踉跄了下,险些被绊倒,还是姚修伸手扶了扶。
“多谢。”陈元卿低看他,了声。
屋内数位同僚瞧见,皆觉得不可思议。
礼尚书张厚乔感慨了句:“听闻谦之与夫人伉俪情深,今日见了果真如此。”
陈元卿哪里顾得上这些,上了车问郑或:“夫人如何?”
“夫人边丫鬟去通知老夫人,才这就来寻您。”郑或。
陈元卿“嗯”声,背倚在车厢上阖眼不再说话。
箬山院内,林氏与陈令安人都来了,林氏信佛,这会儿坐在后正房内,手上捻着佛珠未停。
“母亲且宽心,幼娘子好,方才稳婆来说水破了,又已开了三指,看来咱幼娘这胎生得稳当。”陈令安劝她。
林氏眼子抬了抬:“你当坐下才是,在这屋子里转得我晕。”
陈令安讷讷不语,隔了会儿她又忍不住跑到廊下问丫鬟:“可派人去告诉陈二了,幼娘这在生产,他怎的还没回。”
“郑总已去请国公爷了。”丫鬟低声应她。
西厢房内幼金疼得厉害,这疼比刚才更急促了些,一波又一波,她咬着鬓发全了,王婆子给她着汗:“夫人,可别咬着了,不然婢让人给您拿个帕子来。”
可真是疼,小腹直抽搐,幼金浑哆嗦忍不住尖叫了声。
陈元卿从外进来,紫色曲领官服都未来得及褪下,听到里面的动静,也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一白,人走至西厢门外僵站着。
“陈二你快过来,尽在那儿添乱!”陈令安唤他。
那丫鬟婆子跑进跑出,还得留神别撞到他大老爷。
陈元卿面无表情退开了些,却没进正屋,人就坐在一旁的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