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平口的舅舅俨然就把燕平当老家了?成大款了?”朋友哭笑不得。
周否弯腰凑近朋友,笑得像个面的反派:“这是上帝给笨鸟的矮树枝,他一定是觉得我单亲家庭很可怜。”
【3】
绿茵茵的草地上,两个男人在打高尔夫球。
第三个男人接电话回来了。
“不会吧,我以为你和那小明星就玩玩,搞真东西啊?”
男人笑笑,把手上的切杆换成推杆:“我捧他,他给我挣钱呢。”
“你就他吧,他挣的钱?呵。”
“韩谭。”一边沉默的白帽子沉闷地叫老朋友的名字。
“我膈应死你那个小三儿了,”他摘掉手套,絮絮叨叨地数落,“脸整得和周礼群这么像干嘛,让大家都不舒服。”
韩谭敛下眼:“我舒服。”
白帽子咬牙切齿地攥着切杆,像是要抡到韩谭后脑勺上:“韩谭,你的周礼群是野鸡大学的野鸡,是假的,二十年前的周礼群是燕大计算机甲班的班长,你以为你在侮辱谁?”
“你和周礼群出那样的事,你自己找地钻进去!我把他当好兄弟,那是我已经很远很远的青春,韩谭,你他妈的在玷污老子的青春。”
在京城几年,不多晚,吆喝班上的人,七八个,拎几瓶酒,骑三四辆自行车,燕园南门出去,一路狂奔。那时的圆明园,外墙有一段铁丝网,三四辆自行车搁在小树林旁,从铁丝网钻过去。
摸黑穿行到毁弃的大水发一带,漫天分明月光,照的人凉凉的,几个人坐在乱石堆一人一口传着喝酒,又冷又热。
那时他们还不是老总,还不是长,还不是人物,但他们是老总的儿子,长的儿子,知自己会成为人物。
初次在宿舍里碰到周礼群,他衣服苍白干净,佝着单薄的铺床,四肢纤长,听到声音回看了他们一眼。
惊扰了薄凉,温柔的月光,猝不及防地撒在他们上。
那段时间忧郁贵公子很行,男学生都在学港星梳偏分穿白衬衫,几人的派在周礼群面前顿时下了个档次。
“我是韩谭,虽然学的是计算机,”韩谭咳咳,挑眉低声说,“但我爸是文联主席哦。”
周礼群笑了:“你们好,我叫周礼群。”
睡上铺的人爬到床上端详他半天,笑嘻嘻地问:“你有姐姐妹妹吗?介绍给我当对象吧。”
几人顿时不满地挥拳,怪他四发情太饥渴拉低了格调。
“有哦,”周礼群沉默了一会,勾起角,“不过她不会喜欢你。”
他指着自己的眼微笑:“她喜欢这种颜色的瞳孔,你们有吗。”
温的琥珀,沉沉的没有光亮,蕴藏了千万年的尘埃。
周礼群友善,独来独往的原因更多是他总是有很多工要打,几个室友要提前买了脆豆腐交易才能让周大忙人空出晚上时间出去喝上几杯。
很偶然,那次韩谭在某饭店碰到他,他的小臂划了条血口子,慢吞吞地关上包厢门。
韩谭一直敬周礼群是条汉子,独行千里来上学不是谁轻易就能到的。
周礼群看都没有看他,就在肩而过时韩谭鬼使神差地叫住了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