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她还在挣扎,竟发现重重握在她脚踝间的力量一瞬间突然消失。
殷见群缓缓地看过去,那把被她扔出去的水果刀插在殷海峰的咽,没进去四分之一个刀。殷海峰和女孩一样被吓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殷见群,殷见群张着嘴,以扭曲僵的神情回望他。成年人当然要更果断一些,他伸手去,还没出一点,血就汩汩地往外涌。
恐惧和惊惶在到了极点之时人突然变得非常平静,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疼,人也没有在呼,时间完全不动了。她尝试着站起来,被菜汤了一下,第二次才成功,她慢慢地走近殷海峰,握住他的手,自她出生那时他仅有的一次握住她的手以来,为父女的二人双手再次相。
机会转瞬即逝。
她握紧那只手,让那手里的刀用力地往下插,直至刀近乎一半浸入殷海峰的脖颈,刀割断腱、声带和动脉的肌理,血吱吱地冒出来,像拧不紧的水龙。
殷海峰捂住伤口,他的脸肉眼可见得苍白下去,震怒让生命力失得更加迅速,他大骂:“小兔崽子!你要我的命?我要你死!”
他说的话已经没有声音,像一把漏风的喇叭,只有气音从伤绝望地冒出来。他气急败坏地要抓她,她很轻巧便躲了过去,他的动作变慢了,他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他慌张了。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在自己上了。
“殷见群!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殷海峰用气音说,不断说,一遍又一遍地说。
“求求你――”
殷见群一动不动地站在殷海峰够不到的地方。
殷海峰咽气的时候没有闭眼,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瞪着她。
她终于安全,地坐在地上,此时背上的疼痛变得越来越清晰,侧过去,饭碗的碎片明晃晃地扎在肩胛骨往下一些的位置,冬菇炖鸡的汤汁和她的血混在一起――她也搞不清那是谁的血。
449
殷见群锁好车,抬眼往楼上看,几乎每家都有一盏亮着的灯,她家的也是。她以为自己有看错。那盏灯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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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殷见群的家里,周章会听到很多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