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他是要给我个教训。
其实我一点错都没有,不仅如此,昨晚我的心灵还遭受了巨大的伤害。
“起来,回去再教训你。”华池用华美冰冷的扇柄拍了拍我的腮,此刻在我上尽情展示无上权威的他又像个狐狸
听那两个死人的口气我不是在这个院里相当出类萃且热门吗!
饱思淫,就算是华池这个天才婊子,如果不给他吃饱饭,吊着他的胃口,我保准他挨的时候水蛇腰不会有那么强劲奔放且风了!两只大也不会又涨又翘鼓得老高了!
可是他手出来的包子就是比外面香,看到他琯起发丝用绸条襻膊把袖子卷起来,用力地在案板上搓面团,我就忍不住潜着脚步,从后抱住他的腰,我忍不住狠狠咬他的肉,蹭着他的背用鼻子抵着薄衫一路啃下去,从消瘦的肩胛一直闹到沾着细粉的手指尖;我一次次问他什么时候学的,他只是疼得抽气,用胳膊肘不胜其烦地推开我,之前我以为他嫌我腻歪,现在我惊觉他应该相当得意才对吧。
锅盖掀起来,厨房里迷漫起白气,比腾云驾雾更让人飘飘仙,我端着刚出锅的热菜粥,激动得发抖,不争气的口水从嘴角下时我崩溃而悲痛地想,我已经不完完全全不像一个白衣剑尊了。
诸位可曾见过猫,捕得耗子后,不上杀之,总是松一阵紧一阵地玩弄?其中不无凌的成分。横竖你躲不过的。怎么躲?明天一大早,大家又再面面相觑。
喂你鞋呢!
“正好,把早饭给公子送去吧。”
当然,我比谁都吃惊,光轻易把人抛,凡人心真是无常。
我的脸白了下去,麻木而认命地看向他,他亦以同谋者之间似笑非笑的表情娓娓望向我,尖削十指随意把玩着金制扇轴的乌竹扇,那是他常常带着的,这些年有资格入他帐的贵人自然越来越少,宴席间如果他打开扇子半遮面地轻摇慢摆,就是懒得说话了,抑或困得连个笑欠奉。
桃子从门外进来,见我有些惊喜,她大叫一声怜姑娘,又问我怎么在外面,是不是又外宿了,我但觉无话可说,掉他去,她诶呦一声勾住我腰带,促狭地换了个话题,表示这粥正正是华池昨天晚上约她煮的。
华池,你把我变成这副德,我好恨你,好想杀了你。
但他是爹爹,我便要跪的,都说了,本尊无甚优点,唯知恩图报尔。
他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我,脸上一丝暧昧的微笑。
我还记得嘉石曾经多么羞怯荏弱,而华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摔下床就要大呼小叫唤大夫的家长呢。
骂我言辞之严厉,气焰之肃穆,和平常长袖善舞的他判若两人,这少有而难堪的父女局让桃子一时间噤若寒蝉。
我默默无言地跪了下来。
不仅衣服一样,这疯男人甚至像梦里一样足,盈盈一握的踝骨还拴了条红绳金铃,微微一动,发出的颤响对我来说不异于阎王勾魂。
真是女大不中留,留到最后留成仇,他对桃子啧啧称奇,嗬,你瞧她,竟然还有脸吃饭。
没人懂离开书院的时候我牙齿幸福得直颤,像疯狂的咀嚼。
……嘶,我越想越觉得他在待我。
此妖孽并不急着说话,围着我打圈儿,一圈又一圈,散开的逶地衣摆在我脚下绕成一朵褶皱的罂粟花。他上绵柔甜蜜的香逐渐点燃了我本就饥辘辘的神经,我愤怒地抬,他已绕到我后,夺过我手中的碗。
就在我自怨自艾之际,转不期然看见了门口的华池,很不幸,他依旧是出现在我梦里的样子,妖颜若玉,红绮如花,他斜倚着门框,如若不是巴掌宽的玄色腰带上又掐了条艳丽丝绦,那凌乱不整的繁复血红宽袍大袖几乎都要掉雪白而青粉的脚边。
接着他转就表演了个变脸:“昨天晚上跑去哪里去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了?狗东西,我告诉你,世间生民艰难,再不会有南花园这样秩序井然无灾无难的乐土了!花园主大人特别恩准你读书,你就这么回报他的吗?”
故而多数人念起他时,记忆深刻的应该不是传闻中花魁华丽摄人的面孔,而是红底洒金的扇面上,画着的大片妖娆描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