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冯栀便晓得定是她姆妈来过了,每次都要好晚饭才肯走,也没推辞,把冬瓜捣烂混着鲜汤,一点点喂妮妮,妮妮咂着味儿,高兴地摇晃脑。
郝春发现妮妮颊上有抓痕,问怎麽弄的?冯栀说:“不晓被谁挠的,保育员也讲不清楚,孩子太多了,确实顾不过来。”
郝春生气:“我姆妈先前还答应带妮妮的,结果今来又反悔,一准是那女人在背后使得坏。”
这边正说着话,忽听咚咚叩门声,郝春放下筷子去开门,又惊又喜:“呀!是周工你!”周希圣很平静问:“冯栀在麽?”郝春忙:“在的,在的,你请进来,我们正在吃饭呢。”又问:“你吃过没?”见他摇,笑:“你不嫌弃,就也在这里吃罢。”不容他拒绝,自往灶披间去取一副碗筷,重新洗了一遍。
冯栀已经抱妮妮站了起来,朝周希圣笑了笑,妮妮看见他高兴地蹬儿,伸胳膊要他抱,周希圣把个袋子搁在地上,就着盆里的残水洗净手,才把妮妮抱过来,势必就看见她脸上的抓痕,自然要问,冯栀又解释了一遍,他蹙眉低问:“到底出甚麽事?你说搬就搬,妮妮也不用姆妈带,我今朝回家整个人都懵了。”
冯栀歉然:“那边房子隔音不好,妮妮晚间总是哭,我晓得不光影响你们,其他住家更多有怨言,这里独门独,倒不担心吵着谁。只是离你住远了,再让伯母带妮妮,实在是不方便。”周希圣还待要说,郝春已拿着碗筷过来,笑:“怎都站着说话?坐下边吃边聊罢!”问周希圣吃酒不?她房里倒有一瓶上好的酒。
周希圣婉拒,冯栀替他拨了碗米饭,再接过妮妮,牛也温好了,一小匙一小匙地喂她。
郝春热情地挟了一块梅菜扣肉放他碗里,周希圣谢,指着摆地上的袋子,是出差带回的特产送她们,再看向冯栀:“有一袋洋粉,听说比牛有营养,你给妮妮调了吃,若是真的有用,下次再去多买几袋来。”又:“你也有些憔悴,里还有银耳和红枣。”
郝春先还话很多,后似乎瞧出了甚麽,便讪讪地不太言语。
周希圣说的很自然,冯栀却觉得在郝春面前这般,显得太亲昵了,想起周母的那番话,更觉得不妥,暗忖总要找个恰当的时候,与他一定把话挑明白。
常燕衡把大衣竖起领子,金山比上海寒冷了许多,二月的天气,日阳晒不到的阴暗、还有肮脏的残雪未化,土路皆是踩踏凌乱的烂泥,两边望不尽青黄田畴,有种荒凉的肃杀之气。
福安大声喝退一只夹着尾巴溜达的老狗,天空明明是淡蓝色,但却让人感觉蒙了一层灰。
一群穿工作服的青年男女嘻嘻哈哈从他们边经过,其中两个还回过来一次,好奇地打量着他俩。
第玖陆章相逢面
“福安,可是这里!”常燕衡盯着一排小楼,黑瓦白墙,其实墙并不白,透着大片大片的斑,泛起鸭青色。墙挨地面
的地方,用五彩粉笔乱七八糟画着横线或圆圈,一看便是孩子们的恶作剧。他待走的近些,才发现左手侧有个托儿所,十数三
四岁的孩童坐成一排排,在晒日阳儿,都是穷人家的,小脸腊黄,穿着浆洗的布棉袍,前脏糊糊一团。有几个手里攥着
煎馒片往嘴里送,总咂到油汪汪的手指。看到他和福安都表情滞滞的,至多一下掉到上嘴的清水鼻涕,虽有日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