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瞧着不对，狠命挣脱俞惜真的禁锢，踉跄着过来搀扶。好几个男的跟着起堵住出口。盛景干呕着骂了句脏话，她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脏话。

        俞惜真盯着盛景的脸，半晌发笑：“好啊，只要你能走出去。”

        清凉的水冲淡了酒的刺激。

        盛景脑子里嗡的一声。

        但看着俞惜真的态度，又有些不确定了。

        其他人恍惚着哦哦几声，赶紧给盛景腾地方。盛景皱眉：“不用，我就接个人。”

        俞惜真出口就是挑衅。

        毕竟他姐长得不像个真人，自带群降智buff。瞧瞧这围了一圈儿的人，没磕的也跟嗑了差不多，眼神特灼热呆滞。

        “喝这个压压味儿，新的，没打开。”

        ***

        盛明：“……”

罩着整个房间。

        她进来时就知这是个局，俞惜真自曝份，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了。昔日盛夫人的死亡让盛景背负了原罪，现在喝杯烈酒，听些难听话，似乎并不算什么难以接受的羞辱。

        长沙发右边坐着的男人下意识给盛景拍背，对上俞惜真毒蛇似的视线，动作僵了僵，转而拿起一瓶矿泉水。

        她重重放下玻璃杯，带着水色：“可以了，让盛明和我走。”

        寻常啤酒都能把她灌醉，更别提这种一瓶大几万的洋玩意儿。

        俞惜真盯着盛景。冷白的手指衬着琥珀色的酒，赏心悦目。

        “混血的杂种果然和我们不一样，本分不清男女啊。”

        盛景缓过劲儿来，将剩下半杯酒水喝掉。她喝得很艰难，咽一下一下吞咽着，脸颊熏染着胭脂似的薄红。

        --

        盛明不信俞惜真的话。

        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胳膊的哀鸣。

        “开！”

        盛景喝不了烈酒。

        俞惜真侧着脸看。空闲的右手搭在沙发背上，难以忍耐地蹭了蹭。

        “。”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看着形的陌生人。“他”站在光与暗的切割线上，兜帽，宽大的黑色卫衣模糊别特征，修长的双踩着丁靴。额前细碎微卷的刘海遮掩漆黑眉眼，反衬得鼻梁笔直，型饱满，肌肤泛着细腻的冷光。

        “别生气呀。”俞惜真仰看着盛景，瞳孔因兴奋而扩张，“我就开个玩笑。那谁，屁挪个地儿，给景小姐让座。”

        想着想着，盛景冷冷看过来，表情明晃晃写着：「回家等着。」

        盛景心里默念着，拿起酒杯仰脖一鼓作气喝下去。高度酒水沾着咙便激起可怕的灼烧感，她勉强吞咽几口，止不住地咳嗽起来，脸颊火烧火燎，生理的泪水挤出眼角。

        “姐……”

        “坐下来喝一杯呗，难得见个面。”俞惜真随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给盛景倒了满满一玻璃杯。他脸上有种病态的亢奋，自打盛景脱了帽子就这样，“放心，上一辈人的恩怨是上一辈人的，我还真在这里为难你们不成？无非就想认认人。”

        她回，俞惜真还是稳稳当当坐在沙发里。所有人的脸庞变得迷幻而歪曲，像画布上搅乱的油彩。

        盛景咳得昏脑胀，手里被了一瓶水，也看不清牌子。她试着拧了拧，的确是没开盖的，于是拧开灌咙。

        盛明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那就一杯。”她坐下来，住冰凉的玻璃杯。语气情绪不明。“喝完这杯，你放人。”

        俞惜真哪能放人走。他报出自己名字，眼见盛景神色变化。

        “照片拍得不行。”他自言自语，“哪个手抖的玩意儿拍的，煞笔么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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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了结，声音有点抖：“当然。”

        盛景听不懂俞惜真的疯话。

        盛景向前一步，弯腰拉盛明。还没碰着人，突然视野模糊晕目眩。她疑心自己酒劲上，急急说了句“你自己起来”，整个摇晃着往旁边倒。

        她从兜拿出指虎套上，息着紧拳，揍向离得最近的陌生人。

        递酒的人姓“俞”。

        于是门口的年轻人抿紧嘴，很不高兴地回了句：“你眼瞎。”

        所幸手掌撑住了茶几。酒瓶撞落在地，碎裂的同时，视线余光瞥见昏暗角落迭坐的人影。一男一女，男的着半个屁，女的下半……没有穿。

        “他”将兜帽拉了下来，踏进包间，罔顾周围人的视线，直接伸手拽盛明。盛明起来一半，又被旁边的俞惜真生生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