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年，房子里住的人多，吃饭那叫一个热闹，个个都是绵里藏针使绊子的好手。盛景一个小孩子，母亲又不通文化，俩人经常受排挤，饭也吃不好。

        他望向盛景，若有所思地了她的脸颊，温凉的手指穿过发梢。须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你表演个特技，比如自己口自己。听说学的柔韧很厉害……”

        彼时两人坐在车厢后座，相隔不过几尺。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庭院泉前，随时可以开门。

        躲到现在，依旧冷不丁会被他作弄。

        声调掐得她自己都起鸡疙瘩。恶心死人不偿命。

        见她神色为难，盛淮榆笑容加深，漆黑的眼瞳如宁静的夜。

        盛淮榆是自我人生的盘手。

        “不要裙子，我这样也不好穿礼裙。”她的手臂和背肌是最有力的证明，“选套中风的西装吧，谁要不同意，就让他来见我。”

        瞧着就憋火。

        最终选了个古董摆件。回来的路上，盛淮榆带着盛景去奢侈品店转了一圈，针和手表。

        盛景恍惚觉得自己要溺毙在盛淮榆营造的氛围里。她看他，黑发黑眼的年轻人有着东方古韵的美感，仿若一块雕细琢的玉。可如果碰他的内里，就能感受到某种阴暗的危险。

        “小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如果你搬回来住，这些东西就不必临时准备了。”他开玩笑，“害我百忙之中抽时间给你当家。你怎么赔？”

        盛景无可奈何地洗漱穿衣，把阴的轮廓遮掩好。盛建鼎已经出门了，独留个江萝和她面面相觑，尴尬地吃早餐。

        盛景很谨慎，不给对方碰，只让他大致估了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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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盛景很难不依赖这个堂哥。

        下午盛淮榆来接盛景出门挑礼物。

        这话盛景没法接。

        “哥哥……”

        叫哥哥就叫哥哥。盛景横下心来，扯住盛淮榆的袖口，竭尽全力挤出个甜甜的笑容。

        “哥哥……”

        前座的司机发出好大一声响，似乎是膝盖撞到了驾驶盘。盛淮榆无情绪地瞟了一眼，挡板随即升起。

        樊商：“老子又不专练。”

        可他也戏弄她。像对待一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似的，戏弄着迟钝幼稚的她。

        也还行。

        “那就多叫我几声哥哥吧。嗯，语气要乖一点，亲密一点，像小时候那样。”

        在盛景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有犯过什么失误，永远都表现得，饱受夸赞。可靠，早慧，理，温柔，追求完美……人们不停地给他加上诸多标签，对他寄以厚望。

        她表面对联姻的顺从，让盛建鼎心情舒畅，琐事细节统统放过。

        还真没人找盛景的麻烦。

        隔着屏幕，他没法拎着盛景算账。也没法抱着。

        盛景吃的暗亏多了，总算长记躲避盛淮榆。

        用完早餐，就有专人上门量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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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景笑了一会儿，打着呵欠挂掉电话。牧秋发来很多电影资讯，她迷迷糊糊聊了几句，就松开手机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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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佣人早早来敲门。

        如今盛建鼎可能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把乱七八糟的亲戚都送走了，佣人也整顿过，陪伴侧的只有江萝。这才造就了清晨的安宁。

        “嗯，是我的失误。”

        因为他总是笑着，耐心地听她诉说委屈，用手帕干净她摔倒时膝盖沾染的泥土。给她绑辫子，整理好领花，牵着她的手回到大人们尔虞我诈的宴会。

        轻微的叹息，拂过盛景耳畔。

        按理说父亲的生日礼物得盛景自己准备，可她没钱也没心意，只能由盛淮榆代为张罗。总归都是一家人，生日宴得搞得面些，不落外人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