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低，发现他脚边散落着几颗烟，和被踩得斑驳的灰。

        “我知。”

睡梦中都松不开。他看不惯，连连往后视镜去探查，半山住所又远又僻静，快到的时候她才堪堪醒转，而车停下的同时，杭以绸往外一瞧，才发觉端端正正站在车门外不远的是许久不见的杭嘉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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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他远远地对杭以绸笑了笑，松开了手中的吊坠。

        车门被从外打开，杭嘉峥看起来平静得不像话，和他以往的样子并无区别，所有情绪都被完完整整克制守序地归顺理好，唯一出格的是那只按在她胳膊上的手。

        至于小平安呢……不好说。

        ――――

        杭嘉峥摸摸她的发，“以绸还没大好。”

        “原本计划是这个暑假过完就让她回学校的。”

        她呆呆点，才刚落地就挽着他腰，“……哥哥。”

        杭嘉燧抬着眼看向他这位自始至终看不出喜怒的长兄，对方却没接下这段锋利的注视。

        “我们平安的生日是在今年十二月。”

        “嗯，这事我也知。”

        简单来说就是其实大家都想下手，只不过都不舍得这么，也不是说不喜欢不想要不愿意，单纯就是还不太舍得，所以……第一个这么的人，就有点像是给这些被控制了很久的恶念和情，打开了一个顺理成章的宣口。

        杭嘉燧将半长发拢起梳好，似乎早有预料，熄火后将冰柜里保温着的拿出来，给了还有些睡懵了的妹妹，再侧过撑着椅背，吻了吻她的脸颊，在十分凑近边的位置。

        被遮住视线的那一刻，杭嘉峥的影也同时被覆盖，能看到的只有面容冶丽的青年耳垂上那颗色泽鲜艳的鸽血红。

        他将妹妹往外带，边对杭嘉燧说着：“在群里看到你要带以绸回家的事，正好我通告结束就在附近。”

        “……所以，杭嘉燧，你越界了。”

        像是没发现他们的到来，一休闲装气场松弛的青年低着调整口的挂坠，一颗简单到毫无装饰的黑曜石。杭以绸降下车窗，手指按着将下巴撑在上，低声叫了句哥哥。

        “所以呢？”

        杭嘉峥仍是在笑，又问：“以绸信不信？”

        杭嘉燧轻嗤：“嗯，我信。”

        省城的天气正于变化无常的季节，乌压压的云盖在城市上方，闷热，厚重，透不过气，一小段风在粘滞到静止的空气中艰难地穿梭而过，带起杭嘉峥上若有若无的烟味，和他看似不轻不重的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