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婵轻描淡写:“为何不帮?给侄媳添添堵也不错呢!”
萧旻闭了闭眼,再睁开,只:“胡说甚麽?”
嫣桔探着在牖张望,忽而快步到榻前,低声儿说:“老爷来了。”
林婵“嗯”了一声,把来龙去脉讲给她听,月楼听得直咬牙:“怎有这样狠毒的人。”又问:“夫人真要帮绮雯麽?”
萧旻掀帘子进房,徐巧珍躺在床上,翻朝里睡着,嫣桔走过来,他瞟瞟天色,再呶呶嘴问:“还没用晚饭来,怎地睡下了?”
萧旻怔了怔:“你说谁?”
月楼在廊上和萧贵边喂雀儿边说话,听到帘子簇簇响动,回见绮雯独自一人走出,这才和萧贵一进了房。
第玖柒章起意
萧贵说:“夫人敬给老太太的绣品可完成了?”
他面不改色地收进袖笼里,晚间会再送过来,告辞出去。
萧贵不太好开口,挠挠瞟向月楼,月楼微笑,替他说:“是老爷吩咐的。”凑近林婵的耳边嘀咕了会儿。
萧旻哪里敢休她呢,他才升了官,默有片刻:“泼出去的水开弓的箭,哪里还有回的路。”恰嫣桔捧了茶水走近,他指着她问:“你来说。到底怎样来?”
徐巧珍拧过脸儿:“当初父亲瞒着我你有定亲的事,待知晓已迟,我总觉有愧,抢了你亏欠她,自嫁进府后,三天两日跑去讨好她,哪想热脸贴了冷屁,她恨不得要我死呢。”又添了一句:“我晓得你还欢喜她,梦里唤着她,你把我休了,我成全你们,也是一份功德。”
林婵面庞忽然一红,点。月楼取过针线笸箩,把绣品递给萧贵,萧贵恭敬的双手接过,摊展细看,只觉有些辣眼睛。
徐巧珍一弹帕子,戳到他的眼睛:“你装甚麽呢,我说谁你会不晓?”
徐巧珍见他不信,怏怏不快:“都是我编的,遂你的意。”又叱嫣桔:“我怎麽跟你说的?你偏不听、非嘴快,现可好,倒是我们进黄河洗不清。”
嫣桔:“老爷自己问夫人,我去给您斟茶!”
徐巧珍不肯说,只是啜泣:“你给我休书罢,我回去,把这少夫人的位儿照旧还她。”
嫣桔如此述了一遍:“秋千上了天,要把人甩出,待停下来时,九夫人抬了一下脚,夫人就从踏板上跌下来,崴伤右足,走路都瘸拐。”
萧旻半信半疑:“她小时从秋千上掉下来过,腹还留了块伤疤,自那后再不敢打,如今倒长本事。”
萧贵上前拱手见礼,林婵笑眯眯地问:“你怎进院来了,可有事麽?”
萧旻只得坐到榻边,伸手扳她的肩膀,温言:“病了麽?”徐巧珍顺势转过子,眼泪汪汪的。
月楼观四下无人,悄声问:“绮雯她都招认了?”
林婵莫名其妙:“你问这作甚?”
垂颈继续看书,便把话咽了回去,凑近烛台烧个干净。
萧旻看她脂粉未施,素净个脸儿,哭得两眼红似桃,难显的柔弱,倒比往常多了可怜的味儿,他掏出帕子替她泪珠,一面微笑着问:“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