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和我在餐桌前坐定,时间敲到七点半,电视上准点直播春晚。我手机里除了爸妈和庄思思的问讯之外又多递来两条新消息,来自我的老板吴越:“除夕快乐。”
然后停顿,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雨下个不停,我抬起伞往楼上看,雨雾模糊了远景,但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见,阳台封好的窗前有一白影。
然后就到了准备年夜饭的时间,三文鱼、螃蟹、虾……该刺的刺,该上锅蒸的上锅蒸,虾我稍微用油爆了一下,因为据我查询,猫不能吃太多虾,只能由我来吃掉了。
我捂住我的脑袋,斥责了一下脑子里“当玩”这个破念,我尽量克制住我的语气,劝那只捣的生物:“碎云,以后要开东西,可不可以先变成人再说?”
附
我忽略脑子里闪过的白小帅哥的人影,看着装点得满眼红的柜台后的人,笑对回应:“你也除夕快乐。”
我了然,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
“我有点想辞职,老板让我等招到新人接手再说。”她耸着肩:“大过年的,一时半会又招不到人。”
听见叮当一声,我心感不妙,扭正看见猫暴地用爪子撕开了纸盒,把我给它买的猫饮料撞到地上,万幸瓶子没碎,还能继续给猫当玩。
……什么想法。
下楼的主要目的是接庄思思的电话没错,不过,我也没骗猫,腊月中旬我在网上给它订了一瓶猫饮料,一直放在快递驿站没有去拿。
“......不是贴在地板上!!!”
“要一起贴春联吗?”回家后,我拿出同样在网上买的对联,招呼白猫。
“给,您的快递。”便利店,也就是驿站的小姐姐苦着一张脸把箱子递给我,背腕得像雨伞手持杆,垂丧气,很没神。
养了猫之后,因为给猫买的东西变多,我跟便利店的工作人员都混了个脸熟。看她这样不由得好笑又疑惑,顺口问了句:“怎么回事,这两天快递很多吗?”
“之前倒是有个染白的小帅哥来过,问我们这还招不招人,可惜他之后没影了。”小姐姐又从抽屉里拿出我要的散装红包,有气无力地一项一项扫过二维码结账:“……一共三块二,除夕快乐言姐。”
……吃它这只大猫。
包过零点发给你,拜拜。”
要说猫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吧,也不是。可它在方方面面上,又的确对上了医生说的它小猫的年龄。照应这张少年的脸,就显得格外大龄智障。
幸好我买的黏合剂不是浆糊,被猫摁到地步上的双面胶我扣了老半天才扣掉。
“这是什么?”
小姐姐给我把烤放到塑料袋中装好,长长地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倒也不是......”
猫趴在手机上,不知在玩什么,没有上搭理我。尾巴扫帚一样在地板上来回扫了好几次,才慢吞吞扭:“春联?好吃吗?”
“猫薄荷酒。”我把饭盛上桌,顺便拿出冰箱里人喝的啤酒。
“哦。”猫进了我的房间,过了一会,穿着蓝色卫衣的白小帅哥走了出来,用手抱起那瓶饮料,继续问我:“那这是什么?”
我耐心地对猫解释完春联是什么,它还没什么反应,等它看见春联是卷成一卷的长条纸之后,果不其然地蹦了过来。小爪子扒拉着纸卷,让纸哗啦哗啦的响:“贴,猫贴春联!”
一样是一个“人”,我却不再有几个月之前的孤独感。所以说,小猫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啊。
它撕快递纸箱不用剪刀,指甲虽然简单暴,后遗症是纸屑太多,满地都是。
猫尾巴扫?好笑,本扫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