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于漆黑中,她朱抿成了一条直线。
司言对于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她用脚趾想都能明白是沈清夜又摸黑溜进来了。
对于他狗膏药般的行为,她心中霎时涌上来一铺天盖地的烦躁。
然而这烦躁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绵延不绝的无力取代。
她深知这间暗黑风格的卧室属于他,甚至这栋别墅乃至于整个沈家老宅,未来都属于他。
“出去。”
黑暗中,带着薄怒掺杂几分无力的嗓音响起后,是长达一分多钟的安静。
安静过后,空气中出现的便是不再控制的脚步声,以及一仿佛被上帝吻过的低哑嗓音。
“言言,我只是想陪在你边,没有别的意思。”
被重绝望无力包裹缠绕的司言,本不愿浪费一丁点口在沈清夜上。
可当她听到这不辨喜怒的声音时,积压已久的怒火,却还是再度如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全。
她绷直着脊背,像个浑竖起尖刺的刺猬,哑着嗓子开口:“沈清夜,你其实可以找到一个两心相悦的女人,何必执着一个不可能爱你、不会原谅你的女人!”
漆黑一片的视线里,沈清夜看不见司言的表情,却也能猜到她那双往昔倒映着璀璨星河的凤眸,此刻必定是写满绝望。
而她心中一定是充斥着那种,令他为之心痛的恨意。
曾经的他以为只要对她好弥补她,她一定会原谅自己。
然而如今的他早已经清楚,那是奢望。
看似柔弱的她,其实骨子里藏着不输男人的坚韧,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作出改变。
想清楚这点,他对得到她原谅的执念便已经释然。
只要她在边,他愿意用余生一点一点,打破她竖起的坚堡垒,慢慢走进她的心房。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你恨我那就折磨我。”
“只要你能留在我边,我愿意被你折磨,哪怕是一辈子。”
这低哑到极致的嗓音,消散在空气中,卧室便再度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于寂静漆黑中,沈清夜直站在床前,用那双盈满炽热爱意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司言。
在长达十多分钟的沉默里,卧室安静得能听见挂钟指针转动发出的声音,以及彼此的呼声。
司言在听到沈清夜那句“我愿意被你折磨,哪怕是一辈子”的时候,感到咙突然被一只大手揪住,一些话便哽在咙里说不出来。
被折断自由的翅膀,囚禁起来,她恨极了他。
听到这句话,她本以为会愤怒,却不料腔里,竟是有一酸酸涩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滋味,脑袋似乎乱极了,半天理不出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