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开始沸腾起来。

        她不等他说完，就骤然提高音量，出声打断了他。

        “够了，我不想听！”

        话落，她微微弯腰松开小米缸，随后转过抬起下巴，和近在咫尺的他面对面。

        她充斥着厌恶、仇恨的凤眸，和他溢满爱意期待的桃花眼撞在了一起。

        她往昔光溢彩的凤眸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接近死寂的悲凉，以及令他心惊的绝望。

        在这一刻，他觉得眼前这双依旧美丽的眼睛，是世界上最锋利，最杀人不见血的利刃，只消一眼便能将他生生凌迟。

        不，也许比凌迟，还要痛苦万分。

        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三秒，是他先移开眼睛，不继续跟她对视。

        因为他怕从她眼里看到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一种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别过过了几秒，才用沙哑到极致的嗓音，说：“言言，别生气，对孩子不好，你要是不喜欢就不拆。”

        “一路赶回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沈清夜说这话时，压抑着偏执的血红眸子不受控制地移向司言。

        他往昔冷峻的眉眼，如今尽是宛如尘土般的卑微，温柔得不像话的声音里，蕴满了小心翼翼。

        如坠深渊的绝望，从来没有从她心底褪去，哪怕一分一秒。

        他只消一句话，便能令她所有的理智，瞬间溃散千里。

        绝望的泪水，在这瞬间涌出来。

        她哽咽着声音，嘶力竭地对他嘶吼：“沈清夜，自欺欺人，很好玩吗？”

        烈的愤恨从她哽咽的嗓音里，不加掩藏地出来。

        “我不需要你对我好！如果你真想对我好，就放我走，给我自由。”

        “我不爱你，从到尾就不爱你。”

        从她一张一合的朱吐出的一字一句，于他而言字字诛心。

        可他殷红边，却还是出极近溺的笑意。

        只见，他用沙哑极了的嗓音，以一种近乎卑微的语气对她说：“可我爱你，很爱，很爱！”

        “言言，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真心的。”

        在这一刻，世人眼中桀骜不驯的沈二少，在此生挚爱面前，丝毫不介意将自己低进尘埃里。

        在沈清夜极近卑微的目光下，司言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宛如上帝雕细琢而成的眉眼，染上了不加掩饰的笑意。

        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珠，下一秒，徐徐扯起角，勾出一抹带着无限嘲讽的弧度。

        接着她用一种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极近冰冷讽刺地丢出充斥着不屑的话。

        “沈二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毁了一切的强犯而已。”

        “任何人都可以对我说出那三个字，唯有你不。”

        他在说出那些过去因为自的骄傲劲不会说出的话时，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

        不她之后说什么都不要听，因为盛怒之下的她，什么扎心的话都会说出口。

        可是她语气笃定极近冰冷刻薄无情的话，却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