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回我进面圣,看到小皇帝正玩蛐蛐玩蹴鞠,玩得热火朝天,那天真快乐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我心中大悟,忙派人买下几笼促织,蹴鞠,以及灯笼木偶等玩兴冲冲地送到他面前。
那些玩我不知他藏哪去了,后来也没见过。
算起来,我们已有六个中秋没能一起过了,不知他现在在哪?过得好吗?可还有人欺负他?
江水恢复往日的平静,卷起残舰尸骸悠悠东去,恍若什么都未发生,城外夏国派使者传信:
“快通知刘钧立即回城!可能有人投敌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淡漠的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深夜来报,定有要事。
我以为惹他烦了,仔细想想,我怎能拿小皇帝跟凌墨比呢?而且蟋蟀很吵,肯定会影响他念书,便讪讪地要收走,他却让我把东西留下。
注::西风落叶路漫漫,衣袂微生旦暮寒。只隔片云家便到,远山移人梦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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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又觉得好笑,他已经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哪有人欺负得了他?但我仍会担心,仍常会梦到他小时候的模样,白净的小脸,乌黑水的双眼满是戒备,像只受伤的小狼。每当忆起那个画面,我都想将他抱在怀中,一遍一遍地安:有我在,不要怕,对不起,我来得晚了……
次日,天亮了。
第二十八章:交锋
典型的别人家孩子。
我已料到是如此,听到这消息仍是如同五雷轰,加之彻夜不眠,顿时晕目眩,眼前发黑,踉跄一下。
眼下形势危急,不知能否还能再见,不觉心中怅然,笔尖微动,写:
笔,拾起那尾落叶,抬却见月如秋霜,撞入我怀中。
蛐蛐他却养得油亮健壮,每有虫死后,我怕他伤心,便会买来新的换进笼中,就这样一直养到他十六岁离京。
果然,他接着说的便是:启禀丞相,末将刚刚检点城内将士,发现……少了两人,怎么也没找到,想来还是汇报给您定夺!
回报的消息却很不好。
吉尔格勒请我亲自出城,领回守将尸。
刚落下最后一字,却看窗外范顺急匆匆赶来,秋风微寒,他的额却沁出细汗。
我那藏于心底的不安在这一瞬陡然攀至端,心却如坠冰窟,连外袍都顾不上披,匆忙起,边走边下令:
西风落叶路漫漫,衣袂微生旦暮寒。
反倒是我心疼他,着他休息。
只隔片云家便到,远山移人梦中看。
我整晚都不能成寐,心惊肉,坐立难安,叶潇听闻消息也来安我,劝我吃饭休息。
据说参政与刘钧所率水军已近河岸时,却见江面敌军战舰如云,旌旗飘摇,三万水军将去路彻底封锁,惨战中,战船点烧,燃起冲天大火,把那江水照得血红,血红……
我无意识地描摹着它的脉络,心里不免惦念起凌墨,那孩子从小就不贪图玩乐,几乎所有时间都拿来念书习武,吃睡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