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胃里一酸,大口干呕起来。
李逊嘴角紧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
大周开国以来第一也是唯一一位皇子,士人、百姓至今扼腕痛惜的宁王,只要有他在手,太上皇未必没有重夺大权的那一天。
见她没有动怒,鱼兴斗胆又加了一句:“上皇的意思,仿佛是想为故宁王一场法事,以托哀思。”
侍立一旁的小太监不由替他抹了把汗,转念又想,这话也合该鱼常侍说,鱼常侍是太女时期就服侍陛下的人,自然跟他们不同。
“这个不劳你心。”她挥挥手,“此事毕竟不宜张扬,就不革你的职了,军棍四十、罚俸一年,好好在家闭门思过吧。”
楼主没有心!!我真情实感了,我今晚睡不着了!!
鱼兴低回话:“上皇近日胃口不佳,疼、晕眩等症状虽有好转,奈何心情郁结,失眠多梦,几位御奉斟酌着改了方子,请陛下过目。”
陛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不相信她是真的想过要放佛寄走,正如如今不信她肯让她安度晚年,一次次的试探、交锋、过招,长此以往,总有一天她会再也忍不住,剪除她的残党、掉她的耳目,让她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行看鸟赏花。
太上皇虚衰弱,须避人静养,今上便将之安置在上阳行,侍奉医药的御奉们一日一来回。
人走后殿内再度阴凉下来,冯献灵尤嫌不足,又令人加了一座冰山,一啜饮着茶汤:“上阳近日如何?”
说着呈上一纸新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此去山高路远,纵有朕和大周为她撑腰,许多事……许多琐事依然远水难救近火。旁的不说,前朝文成公主的丈夫有多少妾室?公主人生地不熟,出嫁时吐蕃语都不怎么会说,暗地里受了她们几多磋磨你能想象得到吗?满是女人的后中,丈夫的尊重和爱才是最大的依仗。”
哗啦啦的纸页散落脚边,被一敕书急召回京的小李将军垂首默立,原本俊朗的面庞黑了至少三个度,左腮高高起,肩上还吊着绷带:“回陛下,正如元郎中军报所述,末将擅自离队、有违军纪,恳请陛下降罪责罚。”
她不是不理解女皇的愧疚不安,也明白当日鸩杀亲子,其情与虎断尾相类――为佛子和龙子,又着‘稷’这样一个发人深思的名字,哪怕佛寄本对皇位毫无觊觎,随着他一日日长大,他边的人,他的太监、女、封王开府后的僚臣朋友,都会撺掇的他心生妄念。
“喏。”
“陛下。”不多时赵太监来报,“皇夫殿下问您几时得空,今日尚食局得了一些新鲜莲子,已经成了汤羹,晚膳即可上桌品尝。”
她气的冷笑一声,汗都下来了:“你以为朕不敢罚你?单枪匹跑去拦截和亲的车队,敢问李将军,脖子上长了几颗脑袋供朕枭首?”
我突然想到那个蛮有名的发三愿,“一愿清平世,二愿强健,三愿临老时,仍与君相见。”
……我靠这个有点杀我
搞笑子,跟皇帝谈什么爱情
李阳冰腾的跪下。
“……还是你以为这是为她好?”冰山幽幽冒着冷气,新任女帝到底还是镇静了下来,食指轻叩案几,“世间男子,不论是否钟爱妻室,鲜有人能不介意妻妾心有所属,另有所爱。鄯思归不是她的驸,而是她为鄯思归的国后,你明白吗?”
那年世宗也死了(某种意义上也是一段孽缘
番外二(李逊太上皇)
冯献灵着薄罗衫裙,斜簪一把鸳鸯梅花的白玉梳篦,端坐在龙椅上深一口气后猛地将手中奏折向下掷去:“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晚年唯一一次亲征就是葱岭之战吧?不好,左眼还瞎了,好多人劝他别去,他非去,仗还没打完就翘辫子了
谁都知今上抑佛,甫一登基就以妖言惑众、媚乱朝纲为由查封了白寺,太上皇此举很难说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室内静默了约一炷香时间,女皇笑:“既是母皇所愿,朕岂敢不从。”
果然,至尊淡淡扫了一眼,未置可否。心情郁结、失眠多梦是因为佛寄生辰将至吧,若他还活着,今年就三岁整了。
他猛地抬眸,额角渗出冷汗:“末将知错了,求陛下想想办法,孝安她……”
是以佛寄必死,如果冯令仪想活。
安度霍多对那个突厥女人确实算不上好,长子被杀也没一怒兴兵什么的,借机问世宗要了点好就算完,老李也就不轻不重的降了个职
太和元年七月初一,太极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