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后睡着的人发出一声声梦呓，苦生动了动。轻巧地从窗上下来，带着半的雪，撩开床幔看了眼。

他刚带着罗玉静一起走时，她都是累到极致才会昏睡过去，睡着后也不安稳。苦生一个人惯了，从前夜里和白日没甚区别，都是赶路，他一个人走到哪都安静。

罗玉静坐在桌前，忽然接过那老翁话说：“他修行辟谷，不吃东西。”

没过多久，他上肩上堆出一层厚厚的雪。

一脚印往前延伸，倏忽间就从白雪满走到了落花满，冬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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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噩梦了。

老翁恍然大悟，眉开眼笑，言辞间更带上两分敬畏：“怪老儿一看这位长就不同凡俗，分明是个活神仙模样，竟已到了辟谷之境了！”

她沉默片刻，着拳捶了一下苦生的后脑勺。

一下雪，天地仿佛更加安静，路上行人寥落，待进了山林间，更是只剩下他们两个。苦生将绑在藤椅上的伞往后推，全罩在罗玉静上。

安魂香确实对她有用，不过照这个用法，怕是过不了多久，他之前的那些安魂香就要用尽。没办法，只好到时候再去就近找个氏神所在，找新的安魂木。

最开始最怕她歇斯底里的大哭，觉得吵闹，现在则越发怕这种无意识的啜泣，每每听到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苦生：“……”

因此两人行路途中，罗玉静见雪堆高了就会伸手拂他的脑袋，把堆积的雪拂去，一些杂在发里的细碎雪粒也会清理干净。

苦生被她捶得更莫名其妙，他是僵尸，脑袋比铁还，他自然不痛，因此只是奇怪地再问：“你什么！”

到晚间风雪愈大，他们就在这庄子歇了一晚。主人家招待周到，罗玉静躺在客房盖着厚厚的被子睡下。

第二日，大雪仍然在下，罗玉静并没有要求继续在这里休息，而是再度跟着上路了。

亲眼看着苦生将那蠕动发球用符火烧了，老翁放下心来，将他们引到堂前，备上酒菜请他们吃。

着铁指套的手指拈出一安魂香点在床边，过上片刻，在梦中发出啜泣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她自己大约不知晓自己半夜里睡着后常有这样的动静，不过苦生知得一清二楚。

透过床幔，她看见苦生抱剑坐在窗边的影子。他不需要睡觉，坐在窗边，窗开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堵着。

“这……长您这面罩，一点隙都没有，得取下来吃吧？”老翁端着酒，看那架势一定要和他喝两杯以示感谢。

罗玉静：“……”

对于这种情况，苦生向来是不解释，任人怎么热情劝吃劝喝，直接摆手拒绝便是，不然若是说实话，这些人听到他僵尸份，又平添许多麻烦。

苦生感觉被什么轻柔的东西轻轻扫过，是他背在后的罗玉静伸手把他上落的雪拂去了。他脚下一顿，略有些受惊地一缩脑袋：“什么！”

带上她后，苦生每每听到她哭就感觉十分痛苦，不是远远躲开就是堵着耳朵。

后半夜，苦生探出窗外的大半子落了白雪。他上没有温度，白雪堆在上也不会化，一动不动像座石雕。

罗玉静：“你雪堆太多，下来掉进我衣领里，我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