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年轻的王爷气死。
他知郭嘉这是打算把广陵王引到自己的新局里,好让他看上的两条龙在厮杀中决出最终的胜负。
.......所以她今日真的是来向自己打听郭奉孝的行踪的?
“先生可知那曹孟德不战自溃之事?”广陵王开口,出的却是一件无关的事。
“在下不知。”他嘴上应得从容,指尖却不知为何开始小幅度颤抖。
“不自量力的曹贼打算北征乌桓。乌桓地势险恶,行军艰难,不知这波军在途中遭遇了何事,竟在半月前失联了。”
她说得没错,郭嘉是在半月前同他断了联系,想必也是去了乌桓。
难......
阴霾盘踞在中,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浮现。
不知怎地,感觉子有些发凉。
他将斟满热茶的杯盏握在手中取,用目光示意对面之人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从雀传来的密信里得知,是因为他们在行军途中染上了瘟疫,军心大乱,这才不战自败。”
“自然,若是乱了士气,再好的军也不过是丧家之蚁,无之蜂,必定不攻自破。”
“那先生可知,他们不战自败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是......”他言又止,心中愈发不安起来,好像隐隐猜到了事故的最终结局。
原因并不难猜。
群龙无首,各自为政。
郭嘉官至军师祭酒,此番出征又与军同行,自然是打的人物,想要军心涣散,唯一的可能便是.......
“既然先生不知,那我便替先生说了。”
“郭奉孝病故于望六日,因为没有办法阻隔瘟疫的传染,曹军只能将他们那染病的可怜军师连人带车一同烧了个干净。”
看着对面之人开合的嘴,他只觉得霎时间万籁俱寂,空余耳畔呼啸而过的风。
郭嘉,郭奉孝.......死了?
因为染上了瘟疫,所以遗连着板车一同烧了个干净,什么也没留下。
那风卷着锋利的刀,剖开心口的伤,将他这躯里的全血肉从那口子里抽离了出来。
他顿觉手脚冰凉,指尖无力,竟失手将杯盏打翻。
茶水盈盈淋了一,了半件中衣。
广陵王的目的达成。
二人简单寒暄两句后,她便先行离开。
独留他一人,在屋里呆坐。
他不是没咒过那短命鬼死,只是没想到他会以这般狼狈的模样离去。
缢死,毒杀,怎样都好,郭奉孝应该死于自己之手,而不是因为这样一场瘟疫便随意丢了命。
他不知自己现在是何感想,只是觉得周遭如冰窟一般,寒冷彻骨。
疼了数日的伤此时也麻木了――他很难寻找到自己存活的感觉。
郭嘉,郭奉孝,就这样丢下自己和学长先行一步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