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起来后也不敢开口，只垂手侍立在侧，官家不说话没人敢出声，良久，才听官家问：“娘娘如何？”

吃甜食，今儿一上午娘娘都吃了三块了，可不能再吃了！”

官家这一生，从未有过快活时刻，他嗜杀好

没了糕点，温离慢整个人都颓废地趴在了桌子上，薛自太和殿出去，却并没能回太医院，而是被陆恺拦住，又被带去了御书房，手里还拎着那篮子又大又圆一看就很甜的。

温离慢比出一手指：“再来一块。”

“回官家。”薛的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他是着极大的压力站在这里，“娘娘的本不能孕育子嗣，先天心疾者，活过二十岁的寥寥可数，娘娘本受不起落胎之痛，可臣不敢保证，孩子是否能够顺利降生，更不敢保证娘娘……”

薛不敢答话。

随后，他一人在御书房坐了许久许久，折子没有看，只是两指扶着额，静静地坐在那儿。

官家也并不需要答案，因他早已心知肚明，“朕恕你无罪。”

陆恺悄悄顺了一个藏在袖中。

待到薛退下，他才又吩咐寿力夫给予赏赐，薛别的不缺，就是缺钱，因此官家也很实在，直接赏了黄金白银珠宝玉，算作给他的补偿。

过了会，他听到官家淡的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朕不敢见她。”

寿力夫一语不发地侍奉在一旁，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小声提醒：“官家，该回太和殿了，否则娘娘要找您了。”

他不是怕死，他是怕给了帝后希望，又让他们绝望。

“谢官家。”

但可能极小，薛本不敢夸下海口。

寿力夫闻言，心中真是痛悔交加，一时间眼眶酸涩，几要落下泪来。

官家放下手里的朱砂笔，淡淡：“起来吧。”

“此事不要向娘娘提起，若是给娘娘诊脉，你知应当怎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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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残酷一些，温皇后落不落胎，不过是现在死和几个月后死的区别。

那些民间的大夫，医术本不及太医院的御医，官家盯着篮子里的看了两眼，缓缓：“退下吧。”

到了御书房，这是薛自那日惹怒官家后第一次与官家见面，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行礼：“臣薛，叩见吾皇！”

“不行。”紫鹃坚决摇，怕自己被说动，连忙脚底抹油带着糕点先溜，免得对上娘娘那双水汪汪的眼眸心。

官家这才注意到薛手里还拎着个小花篮，正是温离慢的，里面装着洗干净的饱满，太医院虽汇聚了天底下最优秀的大夫，可薛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官家昨日情绪失控，暴怒过后才有些后怕，倘若真杀了薛，他的杳杳才药石罔效，无药可医。

如若要打掉龙胎，温娘娘必定活不成，可若要养胎，这孩子也不一定能存活，即便到时候当真能生下来，死胎或是同患心疾的可能都比生一个健康孩子的可能更大，这本就是一条死胡同，薛唯一能寄予希望的，便是在娘娘怀胎这剩下的时间里，能够找到救治之法。

“是。”薛连忙应声，“臣决不会向娘娘走漏口风，除此之外，娘娘生活的环境最好要安静些，心情也要维持舒畅，健康饮食多多走动按时服药，都对娘娘的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