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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球的叫声把于龙惊醒，抬头望去，十几米之外的黑暗里，有一对鬼火，绿莹莹，宝石一般明亮，那是野兽的眼睛，顷刻间，鬼火越来越多，有十几双。

        于龙不敢睡，这深山老林里，野兽出没；鬼怪横行，时刻都有危险。于龙竖着耳朵听动静，眼皮却发粘，他强撑着眼皮不让它合上。

        于龙沿河走了一段，河水清澈见底，不见鱼的影子。掬水洗脸，河水冰凉，这么凉的水，什么鱼也活不了。

        于龙急中生智，抡起铁锹往一块大石头上猛敲几下，巨大的声响震惊了鬼火，哗啦啦一声响，鬼火瞬间都消失了。只听见奔逃的喘气声。听那声音像是一群野猪。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了，天亮了，于龙站起身，突发奇想，走到河边。如果能捞几条鱼烤一烤，应该是不错的早餐。

        于龙再也不敢合眼，心里乱糟糟，不知江波怎么样了？会有生命危险吗？他们会来找自己吗？这莽莽大山，无边无际的森林，他们能找到自己吗？

        抬头见河边有一丛水黄瓜，水黄瓜是一种形状很像荷叶的水生植物，它的茎粗壮，富含水分，脆生生有黄瓜的味道，可以食用，山民叫它水黄瓜。

        于龙感觉不对劲了。

        于龙抄起铁锹，背靠老榆树，紧张的浑身发抖。

        于龙用河沙掩埋了火堆余烬和球球继续上路，过了河便爬山，爬过一座山峰，又走出很远，也没看见树上的标记。

        不知不觉中，于龙睡过去了。

        白天的时候还觉得肚子饿，现在已经饿过劲儿了，在暖暖的火光里，只觉得浑身无力，像融化的巧克力，滩成一堆儿了。

        球球没有于龙那么多心，他向空中嗅了嗅，确认野猪走远了，又躺在沙地上睡了。

        于龙有点慌了，找了棵大树坐下，心想：坏了！……迷山了，这可咋办？

        野猪走了，于龙给火堆添了柴，让火着的更大些，抱着铁锹再无困意。

        于龙叫住球球：“球球，别走了。咱们走错了吧？走了这么远，我怎么我没见记号呀！”

        球球冲着鬼火疯狂地吠叫，球球是个狡猾的家伙，他蹲在地上吠叫，这样就掩饰了他后腿有伤。球球不甘示弱地狂叫，那十几双鬼火闪闪烁烁，不断地飘浮，移动，却不敢靠近。

        球球一脸茫然地看着于龙，鼻子伸向空中不停地嗅，过了一夜，原来的气味淡了，球球也不太确定。

        于龙采了一抱水黄瓜，摘了叶子，坐在老榆树下吃了个饱。

        那群野猪离开不久，河的对岸突然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球球爬起来汪汪叫了几声，一拐一拐地跑到河边。于龙抄起铁锹跟在后边。

        河水反射着火光，对岸黑乎乎什么也看不清。听声音在河的上游，像是撕咬和挣扎，有喘气声和惨叫声。过一会儿，声音没了，世界又陷入黑暗和安静。

        其实这群野猪并无恶意，于龙和球球挡住了他们到河边饮水的路，他们只是好奇，围观一下人类和一只很不友好的狗，深更半夜到这儿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地盘嘛。

        于龙和球球返回榆树下，给火堆添了更多干柴，惴惴不安地等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