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星颜说完，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这一瓶药油可贵得很，待会儿你得多付我诊金。”

        明月再次点头。

        “昨晚睡得怎么样？”左星颜神清气爽走进来。

        “特别迫切想要好起来吧？”答案在左星颜意料之中，她笑得十分促狭。

        阿庞不敢随意挪动明月，就只能让他暂时睡在潮湿的被褥上。

        说是敲门，实际上根本没等主人回答，直接就推门而入。

        阿庞向左星颜颔首，端着餐盘离开。

        没有豆腐脑搭配的油条是没有灵魂的……

        明月没有接话，但显然也是赞同这话的。

        但明月也知道，诊金是一定要给的。

        “有小虫子在里面爬，但并不难受对吧？”左星颜接话道。

        明月点头，嗯了一声，“昨晚我感觉我的腿一直在有热流涌动，像是……”

        眼下微微的青黑证明他没有说谎。

        从最开始到现在，左星颜从没有正儿八经跟明月要过诊金。

        左星颜一边喝粥啃油条，一边心里暗暗盘算着一定要抽时间把皮蛋研究出来，还有豆腐脑！

        可左星颜不差银子，若是给她寻常的金银珠宝，反倒显得俗气敷衍。

        “公子，您再多吃些吧，待会儿左姑娘来了，您又要遭一番罪，不吃饱了怎么扛得住？”阿庞苦口婆心劝说明月。

        “那是好现象，证明你的腿部经脉正在重塑。”

        被子下面，明月一双光裸的长腿泛着病态的白。

        早上吃了小半碗粥，明月就吃不下了，他实在没有胃口。

        二皇子饿着肚子哭唧唧地踏上回京都的路。

子呢……

        明月还在床榻上躺着，吃饭喝水都靠阿庞喂。

        “来吧，开始按摩。”左星颜撸起袖子，大大咧咧来到床榻前，都没有提前知会一声，就一下子掀开了锦被。

        “好腿！”左星颜吊儿郎当地赞了一句。

        “幸好公子遇到了左姑娘……”阿庞好说歹说劝着明月多吃了两口，末了无比庆幸地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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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庞，这些年辛苦你了。”明月微微垂下眼睫，声音低沉却清晰可闻。

        明月轻笑，“诊金定不会少了你的。”

        都是阿庞，明明是一个手持刀剑的强壮汉子，几年来却像贴身婢女一般无微不至照顾着他。

        她两手托着瓷瓶，一副小气吧啦的模样。

        早膳宋云飞让人送来了瘦肉粥，小咸菜，油条和肉包子。

        阿庞端着粥碗的手一颤，面上情绪复杂又感慨，“公子说的什么话？能伺候公子，是阿庞的荣幸。”

        明月微微侧头看她，“睡不着。”

        为此明月还真是苦恼了一阵子。

        就在阿庞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左星颜在外面敲门，“明月，我进来喽？”

        明月看着他眼底真切的担忧，心头微微酸涩。

        主仆二人对视，想到这些年的艰辛，心中只余感叹。

        他的腿不敢动弹半分。

        当初他死里逃生逃出北戎，尚未能完全接受自己双腿残废的打击，对任何人都万分戒备，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近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