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青帆将京中诸人口供对过，又去了一趟圆月郡主府，再回客栈，看到的就是一脸沮丧的云曦沉默地坐在桌前。

        “想来当时假花楼老板没有我等入内间，是怕被安郡王认出他是个冒牌货。”陆青帆沉吟到。

        陆青帆哑然失笑，无奈道：“怎么，碰壁了？”

        “云曦？”

        圆月郡主不是杀害承郡王的人，她甚至不知女儿身死承郡王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陆青帆墨眸征询地看向青果，青果可怜兮兮地摇摇头，无声地道：心情不好。

        云曦一脸迷茫地抬头，陆青帆俊挺的五官逐渐清晰，“大人。”

        “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着他再出现么？”任仵作以来，云曦还从未这样被动过。

        在这桩案子里，陆青帆也接连判断失误了。

        云曦说完，气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听管家说，卓尔有事从后门外出、除了花楼大管家无人知晓；他归来以后一切正常，也不知有人冒充过他。”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连她们主仆的身影都分辨不出了。

        “我想不通，那人故意接触我们却什么都没做，这短暂的会面目的是什么？”

        陆青帆眉眼越发柔和，见云曦双眼一亮，他也不再卖关子：“承郡王的事情跟我们推测得差不多。他的幼子被圆月郡主接走了。”

        “对，这个狡诈的狐狸。”云曦咬牙切齿地道。

        她叹了口气，重新低下了头。

        时机、行事，皆恰如其分。

        今儿云曦遇到了正主、也特意确认过，卓尔是真的花楼老板。

        “嗯。不过我带回来个好消息，可要听听？”

        兴许二者皆有？

        自此，藏污纳垢的琼芳别苑重归皇家所有，它繁华盛景下的腌臜过往，也会随着案子的结束湮灭在漫长的时光里。

        饶是想得深些，都令人不寒而栗。

        她中年丧子，承郡王之子幼年丧父，两个可怜人互相依靠、半生有望，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旁边的青果吃点心都不敢闹出一点儿动静来。

        急匆匆来救火，一听他是老板又急匆匆地走，当真古怪。

        陆青帆侧身坐下，青果见状端着小点心溜到玄关去吃，将主厅留给二人。

        陆青帆淡淡地道：“起码目前，我们除了知晓有这样一个人、此人还留下了一根头发丝，旁得什么线索都没有。”

        “人生无常啊……”她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听得陆青帆更迷糊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卓尔揉着脸小声道：“做好事都不留名吗？”

        云曦撑着胳膊，总算有了点精神：“他想刺探情报杀承郡王？还是想趁机杀了高长东灭口、避免高长东面圣反咬燕世子一口？”

        他同易容招待陆青帆时的假老板模样判若两人，发丝颜色、质地、软硬程度更是截然不同。

        她眉眼弯了弯，露出一抹笑来。

        问了半天，小姑娘这才讲了：他们初入花楼找高长东时碰到的花楼老板是假的。

        云曦轻声道：“这当真是个极好的消息。”

        此人千变万化、无迹可寻，甚至在云曦和陆青帆说话的功夫，经过窗外都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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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是什么事儿心情才能差成这样？怕是为了承郡王的案子吧？

        若非云曦注意到他易了容，只怕到现在都无人知晓还有个假的花楼老板冒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