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车夫动作麻利地给两个小姑娘搁了脚凳，青果扬声道：“小姐，咱们到了！”

        以京城中人惯会迎高踩低的嘴脸，圆月郡主不豁出脸面去，当真没甚旁的法子给女儿伸冤了。

        不待云曦近身，老嬷嬷就出手拦住二人，她率先进去禀告。

        亭内贵妇人微不可察地颔首，老嬷嬷冲云曦主仆招招手，示意她们进去回话。

        “启禀郡主，正是。”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绝望在这些日子耗尽了圆月郡主的眼泪，连精气神都溃散殆尽。

        “一看你们就不是京城人士。现如今谁不知晓我们郡主……这种情况下还敢上门来的，确只有衙门中人了。哼，普通人靠近都嫌晦气！”

        大门敞开，老嬷嬷肃板着脸道：“进来吧。”

        复杂的视线只一瞬就变成了故意掩饰的不耐烦，圆月郡主尖声质问：“本郡主不是仵作也知晓那燕钧是被人勒死的，你给本郡主看什么匕首？”

        “有何凭证？”圆月郡主沉声道。

        “民女云曦，参见圆月郡主。”云曦客气行礼、圆月郡主却没叫起。

        云曦没说话，从袖中掏出匕首刀刃图奉上：“郡主娘娘请看。”

        三人绕过正厅，来到后院，便在花园的小亭里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

        云曦一边下车一边打量着周遭：此处地段偏僻、门可罗雀，连商贩都少得可怜。门口的两头硕大的石狮子也仿佛蒙尘一般、早没了皇家的威严。

        “哎，嬷嬷！我们真是仵作，我家小姐有聘书、还有陆大人的令牌，昨日才去过琼芳别苑的！”青果哪里肯依，忙不迭上前拍门：“嬷嬷，你让我们见见郡主吧！”

        云曦和青果面面相觑，不知方才是哪句话触动了老人家，方才那般厌恶警惕、怎得突然又让进了？

        “你是陆青帆身边的仵作？”圆月郡主声音透着几分喑哑、眉目也带着几分硬撑的憔悴。

        老嬷嬷重新探出头来，狐疑地道：“你们不是京城人士吧？”

        青果足足瞧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朱红的大门内才探出一张苍老的脸。

        “嬷嬷，我是刑部侍郎陆大人聘的仵作，现下已经接手了谈姑娘遇害一案。”云曦并未被老妇人的敌意喝退，温声道：“今日来是想给圆月郡主启禀一下验尸结果。”

        见到两个漂亮姑娘拜访，老嬷嬷一脸警惕地问道：“来者何人？”

        比如圆月郡主。

        “这是什么玩意儿？”

        云曦再不多言，二人敲响了郡主府的大门。

        老嬷嬷从云曦手中接过宣纸，打开后，主仆二人皆变了颜色，再打量云曦时那视线就多了几分探究、几分钦佩。

        猜错了，云曦想。

        云曦嘴角微抽，只得道：“嬷嬷慧眼如炬。”

        明明都是世勋大家，圆月郡主的府邸还不如天玉长公主的一处京郊别苑富贵。

        “胡说八道！刑部右侍郎聂大人才上书告老，哪里还有个侍郎？！”老妇压根不信，扭脸就要关门！

        她们的注意力一直在凶犯情急杀人上，却没想过这匕首的主人，也可能是谈姑娘亲近之人赠予的。

        一听到“琼芳别苑”，原本紧闭的朱门又再一次打开了。

去了。

        云曦老实点头：“才从青州入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