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云曦主仆回去后，心中一直为谈云蝶抱不平，小声嘀咕了半天，竟都没了困意。

        “啊，那岂不是参加宴会的人都有可疑？万一是哪个心怀正义的宾客愤而出手了呢……”

        “也许是凶犯撞见了谈姑娘求救，凶犯并不知谈姑娘身中‘蚀心幻兰’，便愤而冲进屋内杀红了眼，谈姑娘便在那时身亡。”

        “话说到了？”中年男子抬起头来，他虎目精光、容貌端肃，伟岸健壮的身形颇有一股上位者的凌然霸气。

        “怎样？”青果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小姐你可别卖关子了！”

        云曦越推论思路就越广阔。

        她探查物证、青果跟在后面用牛皮纸袋装物证，白日里未曾察觉的线索一点点被发掘。

        燕侯说罢继续低头练字，见嫡子还不走，皱眉问道：“还有何事？”

        “你说……凶犯要是跟谈姑娘有情，当时为何不救她，而是选择杀人？”

        ……

        “哎，奴婢去套车！”青果拎着衣裳就往门外冲。

        “你说得没错。”云曦赞同道：“既然是心怀正义之人，阻止暴行、为谈姑娘讨回公道便是了，何必要勒死燕钧？”

        云曦上前叫门，表明身份后成功入内。这一次不需人带路，二人顺利地返回了案发地所在的厢房。

        说完，他再不停留，大步流星离去。

        “会不会凶犯来的时候、谈姑娘已经死了，所以他才愤而杀人？”青果一拍手，推测道。

        “父亲，儿子回来了。”

        谈云蝶和燕钧死亡时辰模糊相近，甚至可能是同时发生。

        “……是。”燕世子闻言，恭敬告退。

会有期，燕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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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光，立刻起身去穿外裳：“走，咱们再去一趟琼芳别苑。”

        吸取历史教训的主仆二人特意在马车里多准备了几个灯笼，趁着浓郁的夜色赶去了琼芳别苑。

        燕世子目送陆青帆背影直至不见，这才起身回内宅。他一路前行，停在了灯火通明的书房前。

        “父亲，钧儿的案子就让他们查？”

        “进。”屋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命令。

        云曦索性起身到桌边，将这一次案子的线索悉数画出来，脑海里仍旧不断回想着案发地看到的线索。

        青果问到了点子上。

        大约过了半刻钟，已经走到内间的云曦直起腰，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跟我方才的猜测的一样。”

        云曦指向窗畔：“凶犯不是从正门撞见人的，而是从这里翻进来，看到了燕钧行逼迫苟且之事，愤而出手救人。”

        白日里巍峨气派的别苑，在静谧的夜色里透出一股繁华后的孤寂。

        “嗯，有老陆当年的风骨。”

        燕世子走进去，朝在桌前练字的父亲低声道：“陆青帆走了，儿子看他的态度……当是会彻查钧儿一案。”

        就着灯笼散发出的微光，云曦的清眸在夜色里越发明亮，不放过任何细小的线索和痕迹。

        依正常人思路，救心上人的意愿总是强过复仇的吧？

        “查，”燕侯瞥了燕世子一眼：“那个混账东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整个侯府给他陪葬不成？”

        “说了。”燕世子苦涩一笑：“陆大人不仅不在意，儿子还反被陆大人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