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她应该不陌生,小时候她就是靠血为生的。他的血,是一剂强效补品。
再后面的路就是哥哥背着她走了。
她贴着哥哥的脖子,任碎发在脸颊上扫来扫去,收着他的热量。渐渐失去意识,不清楚哥哥背着她走了多久,不知最后究竟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这个男孩已经黏人到,这样都不肯放开她了么?不过那种苦中作乐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点,虽然无论是作为臣民,子女,晚辈,朋友,他都很失败,但作为她的哥哥的话,倒也还算合格。
常驻深渊后,他常说他现在很痛快,早就应该过来的。
往日那种阴郁而黑鸷的神情渐渐少见,取而代之的是爽朗和得意,但超越年龄的狠厉和算计倒是一如既往。
第一年,他们暂住在某一层的妖怪公馆。哥哥说他会想办法到达深渊最后一层,无论这途中必须消灭什么。理由是那里最适合她养病。
她只好假装不知他正杀得爽,努力当真。
一个傍晚,她孤零零地歪在阳台上的摇椅里,风看书,仿佛提前六十年步入退休生活。
深渊妖气磅礴,她难以承受,只能待在结界里,哪也去不了。
这妖气虽然灼人,却也激发了她血脉中原本非常稀薄的恶魔之力。不再长期浸泡于世界树金灿灿的光明魔力网中之后,如今她的竟好了很多,看起来也更像恶魔了。
原本又小又怕疼的小犄角长长了,像两小天线一样竖在上,从两节长成了九节。在世界树那几年魔角是完全不长的,被圣洁的位面气息压得死死的,不咋敢冒,还成天发疼。
眼睛也不是纯金色的了,被诡异的红色染成了又脏又浑浊的琥珀色。不开玩笑——最近她看东西都清楚了不少。
可能确实应该继续往下走。
空间忽然晃了一瞬间,跟风过的感觉不一样,空间发生颤动时,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但就是会感觉发生了某种变化,肤汗倒立,后背发凉。
低一看,果然瞧见她的哥哥正孤站在楼下。
他披着斗篷,脸和都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气息收敛得很干净,感受不到一丝魔力波动,光看外表,没有任何压迫感,仿佛弱小的凡人。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缓缓摘下兜帽,抬望来。
阴影一寸寸退去,银发尖耳的男孩白皙的面庞一寸寸浮现。是非常平静的神色。在视线交汇时,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说不清是警惕还是怀疑的意味,如果有勇气直视他烈焰般的金瞳,并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双眼睛正泛着猩红的寒光。
冷光一闪即逝,所有信息的扫描、读取与检查,也尽数完成。
栏杆上的乌鸦振翅飞走,羽乱舞。这些黑鸟是专门用来时刻监视她的,充当了他远在千里之外的第二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