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一惊，不是因为两人此刻的一回一答换了顺序，而是因为她说她无法反驳。

        片刻后，女子终于是开了口，低声吐出一句话来，却字字凉的透心。

        紫飘飘的楼兰疑惑的看他言又止的模样。

        而且每一次见面的结局都不怎么愉快，甚至是坎坷的，自然她就不该会喜欢上此时的他。

        “是，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

        一时间，他错以为与这人还是在那山涧峡谷之中，在那明月瀑布之下的温柔情景。

        这一刻，他只觉着自己有些干咳，嗓子涩涩的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是他蠢把假话当真心，错把鱼目当珍珠，盲寐认为真有痴心人。

        正好，这个问题他在很多次的夜晚里就想问她了，只是一直鼓不起勇气来证实真假而已。

        说完转甩袖，大步也不回的下崖离开。

        见她久久不答，教主就急了。

        莫非都只是她一时兴起，唯独他当了真么？

得及多想刚才自己古怪的举动，顺口就回答：“可本座瞧着，你也不在意本座的失礼啊。”

        为了不让他有一分多余的奢望余地，她字字笃定的丢出来，字字便如利剑生生扎进他的骨子里。

        “看来教主也是生了一窍玲珑心，让我无法反驳。”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并不在意，甚至是并不排斥他逾越过线的举动。

        听完最后一个字，女子却是诡异的沉默了。

        留下女子一人站在原地眼惊诧，目送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迅速消失在眼前。

        语落，教主的神情霎时凝坚冰，眼神直直盯着前方坦坦回答他的女子。

        在你未嫁我未娶的男女独情况下，持端重的女儿家但凡有丝毫的表态，都是证明了一件赤的事。

        “更深重，楼姑娘还是早些回房去吧。”

        “你忽然哑巴了不成？”教主故意冷着脸，咬牙问，“纵是本座心高自负的误会了，你也该让本座明白是真是假！”

        “未曾。”

        “今晚确是本座糊涂的厉害了，竟胡言乱语的冒犯了楼姑娘。”他扭目看向远的黑暗，字字冷冰彻骨。

        这天下人，果真都是一般负心的。

        他蓦然想起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份与场景，想起这个人与自己真正不过才见了短短几面而已。

        虽然也不知自己急什么，为什么急，但他就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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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口的某深底刚缓慢搭起来的梯台，逐块逐块的大片碎裂掉落摔进了一望无际的黑渊里。

        “你，你是……”

        想到这里，他猛然回忆起那晚那时的暧昧场景，想到这人就拉着自己的手，笑说着那些暧昧之语。

        一个让他可以彻底死心，或许又能让他彻底安心的答案。

        “本座刚才一时糊涂问的莽撞了，本座……本座原是想问你，你可曾喜欢过谁？”

        今晚的天时地利人和，机会难再寻，他克制的抿了抿后，方是嗓子干哑的试探出了口。

        “教主误会了，喜欢教主的，自会另有其人。”

        面前的女子与他目目相对，眼底深色一片，着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怎么可能，若她真的未曾喜欢过任何人，在那些一夜夜相识相遇的场景里，她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保证，姿态暧昧过的那些举动，又算什么？

        “未曾？”听到这轻轻爽爽的痛快回答，他错愕的睁大了眼睛，随后不可置信的反问。

        结合今晚今刻女子的坦诚情态，他忽地一下紧张起来，导致他忘却了自己此刻的份与境。

        每每对上那人时，她的眼睛是柔和动人的，语调更是笑带，似乎仅有的温柔与耐心都只给了那一个人。

        没想到他能用自己的话顺势怼回自己，女子听后不见被冒犯的怒色，反而轻轻笑了。

        他的心口不可控制的动，神情僵的泛起赤白，然后就亲眼看见面前的女子毫不犹豫的颔首应答。

        教主两个字让他游离在外的神智迅速回归。

        “你当真未曾喜欢过任何人？！”

        是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他盯着女子的花树，望着女子的手边衣纱，终是轻轻开了口：“楼兰，你是喜欢本座么？”

        何况他早就察觉到了，明明她天疏淡且自傲，却唯独对山涧里的那人是大不一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