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程樱也舀了一碗，一边着手里的汤勺，一边慢吞吞喝着，一边满足地看着安薇薇：“小时候我一感冒，我妈妈就给我煮一碗放很多很多姜丝的鸡汤面条――喝完盖着被子发发汗，第二天起来浑都舒坦了！你家不这么吗？”

        安薇薇一开门，便见到程樱站在门口，一手拎着个大保温盒，另一手提着个纸袋，一脸笑眯眯。

        “没事，吃两口胃口就来了。”

        安薇薇下意识点点。

        程樱自顾自地坐下，从纸袋里拿了碗和勺子出来，开了保温盒――一温的香气立刻漾满了整个房间。

        “安大厨？吃晚饭没？我给你送饭上门了！”

        青少年时，因为拒绝父母给安排的“人生”，她更是直接跟家人断了联系。生病，忍一忍就过去了。

        安薇薇原本因为感冒，重脚轻地毫无胃口，连午饭都没有吃――此刻嗅到，也觉得胃里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她颇有些意外，愣了片刻，清清嗓子回答：“谢谢，不过我没胃口。”

        被人这样认真地“照顾”，还是第一次……

        “你到底放了多少姜？好辣……”

        她是保姆带大的，与父母的亲密回忆，基本没有。

        “来，我陪你一起吃，两个人吃胃口好。”

        正如她所料，安薇薇的确感冒了。嗓音微微沙哑，比起白天，此刻的她说话带着重的鼻音，面色似乎也微微发红，不知发烧没有。

        “一整块。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三餐都是设计好的食谱，没有人敢给她这种奇奇怪怪的家常东西。

        见安薇薇不讲话，程樱歪问：“吃饱了？”

        安薇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给我吃剩饭？！”

感觉自己嗓子也有点难受。

        程樱不不顾地直接挤进了门。

        ――别说，虽然是剩米饭煮的，味正经不错。

        程樱盖上了保温盒，收拾好东西刚准备走人，却被安薇薇从后一把拽住手腕。

        安薇薇被辣得鼻尖都出了一层汗。

        也许是因为生病，安薇薇此刻沙哑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脆弱。

        安薇薇被堵得无话可说，讪讪地闭了嘴，接过程樱手里的碗，乖乖喝粥。

        与生米煲出的粥不同，程樱的粥少了点黏度，少了那砂锅煲粥的稠米香，但对于感冒的她来说，却清清淡淡正好下口，熨帖地温了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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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樱舀了一碗粥，递给她，笑嘻嘻：“今天上午煮的高汤你不是也说不错的嘛？我觉得倒了有点可惜，就加了点剩米饭煮了粥，你喝完睡一觉明天起来感冒就好了！”

        “那你早点睡吧。记得盖好被子。”

        清鲜的鸡汤底里带着的姜味儿，混合了切得细碎的蔬菜末，偶尔咬到的蘑菇粒，洒在表面的胡椒……她从没吃过这么奇怪的、不讲究的搭。

        程樱瞪她：“你自己饭点玩消失，有剩饭给你吃就不错了！”

        安薇薇看着她，沉默了。

        “程樱，你能不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