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知你睡了别的女人会怎么想？会和你分手吧？还是说会报复你，干脆和另一个男人爱……”

        她似乎没来得及换锁。也许她没想到自己会闯进来，她以为他永远都是守规矩的。

行人员交接，苟烁希因为来得频繁，与两个人都有几面之缘。他礼貌地打了招呼，两位保安也笑呵呵地说了“早上好”。他们自然对这个俊美的男生印象深刻，也知某某楼的漂亮女生和他是情侣关系。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于是他撩起袖子，张嘴狠狠咬上伤的地方。几秒后，他松开牙齿，如同无事发生一样将袖子放下，面无表情地按了几个数字。

        苟烁希站在玄关，后背被感应灯照亮，面前则一片昏黑。轻轻地合上门后，黑发黑衣的他变成了室内的一影子。客厅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声。他打乱了它的节奏，一意孤行地朝她的房间走去。

        门开了。

        小保安见躲不过，便大大方方地解答：“你不是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嘛，邱小姐还跟我打了招呼。”

        现在不能杀，他想。

        他的眼眶和鼻尖发红，视线漫游到杯子里的牙刷。他留下的那把还在，冰箱上的拍立得、鞋柜里的鞋也都在。这里到都有他的痕迹，可到都与他无关。

        与二人别后，苟烁希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他轻车熟路地用复刻的钥匙打开了住宅楼的门，然后坐电梯直奔邱心禹所在的楼层。

        床上躺着一个背对着他的影，似乎是香味的来源。

        他站在她的门前，食指停在智能锁上。

        回过神时，他厨房，视线凝固在了菜刀上。他用指腹碰了碰刀刃，随即产生的血线证明了刀的锋利程度。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菜刀，一眨眼，视线便投向卧室。

        手臂在隐隐作痛，痛到手指又开始抽了。

        他没看时间，并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甚至没力气睁眼，直到有人开口对他说：“……烁希

        年轻一点的小伙子边穿上大衣，边闲聊似地说：“昨天回得那么晚，今天大清晨的就又出去啦？我都没注意到你走了。”

        小伙子也愣住，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哈哈，应该是我看错咯。”

        老保安朝他看了一眼，小伙子立意识到不能多议论住客的事，于是又挠挠，爽朗：“不说了，我先下班啦，再见！”

        应该换的，这样他也打不开这扇门了。

        室内散发着某种的香气，是他所熟悉的味。

        要不要进去？

        “没有，没有，”小保安憨厚地笑，“邱小姐估计喝得比你还多，都需要你背着了――”

        在客厅里游了一圈，最终将卧室门关上，回到了楼梯口。那条一直没有发送的消息终于送出，而他收回手机，面无表情地靠墙静坐。

        敢不敢进去？

        自己在怕什么？

        苟烁希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指放开窗帘，木然地站在原地。视线重返黑暗，他什么也看不清，可大脑自动为他播放刚才看到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即使闭上眼睛也无法躲避。早上的面包和香烟在他内里留下甜腻和苦涩的混合味，如今涌上咙，带来一阵恶心感。他被本能驱动，失神落魄地逃到洗手间，对着台盆干呕了几次，却驱散不掉让他脑发昏、手脚冰凉的感觉。

        苟烁希的眼睛微微眯起，终究变成一抹笑意，开朗地：“啊！我醉得太厉害都记不清了，所以一大早去买了点治疼的药。我们没什么丢脸的事情吧？”

        苟烁希一愣，本来要继续往前走的脚步顿住了：“你昨晚见过我？”

        背对着他的是个男人。

        他单手握拳，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极其轻柔地按下它，然后将门板推开。

        苟烁希在黑暗中的视力不算太好，隔着些距离便认不出人。他踱步上前，在离床柜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住了。

        老保安看出不对劲，拍了怕他的背，似乎想让他快点走。奈何苟烁希一把抓住小保安的肩膀，一脸轻松地笑问：“应该没看错，可你怎么知昨晚是我？”

        楼里的感应灯因他而亮起，视觉上明亮又温；而他心得飞快，呼很轻却急促，只觉得浑冰凉。

        他绕到另一边，微微扯开窗帘，在男人的怀中看到了女朋友于睡眠中的面孔。一小簇自然光打在两人脸上，像被舞台灯照耀的演员，让观众看清他们安宁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