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壮大自己,向我复仇的机会。”
“我没有来得太晚吧?”他温声,“其实这几天舅舅一直在守着你。”
他眯了眯眼,微微侧望向我:“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终于冷静下来,看着罗拾,缄默了很久。
罗兰看见我满的血,那一贯老成的少年一次这样惊诧;也没说什么,只是走近我,挡在我跟前。
“人死了,就不能翻盘。所以,你不能死。”
“留在我边,你所有的举动都会在我眼底下。选择出国,我会保障你所有的物质需求,且不会对你进行任何干预。你大可以自由生长,直到某天你有足够的能力与我抗衡。”
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感觉荒唐得可笑。罗拾本没有给予我任何一个选择,他是在我走那条他心里的路。
“为什么要救我?”我哑声开口。
“但凡动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因为有些后果,你恐怕承担不起。”
向死而生。
你万劫不复。
罗拾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从鼻腔中哼笑一声,玩味地摇了摇,随即出门。
“舅舅,”他柔声开口,隔在我与罗拾之间,“外婆请您过去。”
门突然被打开,一群医护人员跟着个少年进来。少年量修长,笑得温和,高领针织衣被他穿得匀称,手上绕着几串檀木佛珠。
罗拾却笑得越发烈,拿起床的对讲机慢声说了句:“来个人,抢救一下她。” 随即回,走到我床边,从口的小袋里抽出一块手绢,耐心去我脸上的血:“你知这次你最大的失败是什么吗?”
罗拾用指腹抚上我眼角,凝着血的,划过我的眼,一直延伸至太阳。
少时算命,师傅说他命薄,自幼弱多病,小姨求神告佛才将他留下;许是从小有信仰,他是我们罗家里最有神的人。
他耐心的将我的脸净,血不停淌,直到将整张手帕染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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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拾坐在我床边,将搭在一起,双手交错放在心,腰板正,侧回视我:“你有两个选择,留在我边,或者出国。”
两只疯狗撕咬,我尸骨无存。
血止住了;那些为人残存的热络与腾烧都被止住了。
杀人的疯狗。
“你能给我什么?”我朝他讥讽。
明知那是死路,却不得不行。
罗家人都是疯狗,只有他是圣人。
“不是计划不够完善,而是你自杀。”
可我……无法反驳。
“我需要一个小孩。”罗拾笑眼回复。
不住地呕吐,血从鼻腔与口腔中渗了出来,我怒目而视,瞪着他,蛮生的张力几乎将我扯碎。
疯狗。
“如果你还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得活下去。再疼也得活下去。”
我盯着他手上的佛珠:“你改信佛了?”
我的表弟,罗兰。
“活下去才能翻盘。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罗兰拉起我的手,在我割腕的地方上下端详,然后又捧起我的脸,用袖口净我的血迹。
“人活在这世上,首先得学会审时度势;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被人用用也没什么。”罗拾用双手撑住我的肩膀,将我固定在床,“你永远记住罗缚,没有十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手。”
我将上半倚靠在枕之上,望向那张与我极其相似的脸,学着他那样地笑起:“说说看。”
“罗拾!!”我死命着气,掐住咙低吼,“你万劫不复!!!”
罗兰莞尔一笑,从口掏出一只十字架:“表姐,我信神不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