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张了张嘴,他当然有问题想问,多了去了,却怕干扰到她本来要说的东西。因为这是殷见群第一次说起关于她的事情。
殷见群看了他一眼:"在你父亲对你母亲动手的时候,你不会没有这样想过吧?凭什么他一出现的时候就把你的世界搞得一团糟?"
周章抿了一下嘴。他说不出来。
她说:“这也是只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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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周章拒绝,一段时间内他可能很难正视"招待"这个词。
周章感到错愕:“……谢谢。”
"像商妙那样的人是真的很奇怪,和丈夫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但是丈夫一旦死了,她也很痛苦,甚至会想着去找一个同样糟糕的替代品。"她自顾自地说,"这叫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或者你随时可以到我办公室去。"殷见群想了想,"只要我有空,我一定好好招待。"
“知了。”周章嘟哝,“就只和你说了啊。”
"我才没有鬼鬼祟祟。"周章为自己辩护。
殷见群也感到错愕:“……是吗?”
“你签的劳动合同里有薪资保密条款,别在会留痕迹的地方随便和人说。”殷见群说,她抬着,松弛得像和榕树共享着气。金灿灿的夕阳和她的眼珠是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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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进我办公室。所以我想我可以在这里守株待兔。"
“啊,差点忘了,”她说,“恭喜你涨工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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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吧。"周章说,"我母亲也是。"
周章又问:"那你父亲和她一起在远郊的新家?"
这个距离能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也能让自己说的话被听见,像在进行一场真正的对话。周章觉得新奇,莫名地放松――和她一样,但其实这并不应该。在高中开始周章都没有过这种坐在一棵树下和别人闲聊的经历,他要去帮工(因为童工是违法的),而且母亲总是生病。
"没有,他死了。"殷见群说。她的语气异常轻松,甚至有些愉快。
但话说回来他也不知殷见群本来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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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原因,周章在生命里会到很多缺失感,包括对"父亲"这个角色在别人家庭里扮演的角色。他对此很好奇。
只是他的预感没有告诉他殷见群会出现在这里。
沉默了数秒后殷见群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说:“我第一次涨工资之后,给我妈买了房子,在远郊,以前工业区那一带。”
他可能会把这些事都告诉殷见群。
在殷见群和周章对此有清晰的概念之前,这场对话就已经开始。像一个小小的雪球从山下来,途中没有任何东西阻挡它的前进。它越越大,把它能覆盖的路径上所有东西都一并裹挟进去。
对她吐的事实抑或是她的反应,周章无法分辨哪一个更加让人惊讶:"你怎么好像……很高兴?"
"你当然可以联系我,不是已经把我置了吗?"她说。
像扯平了一样,有点笨拙,不像殷见群。
他的预感没错,蒙钰就是会第一时间告诉殷见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