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把自己尽量缩在死角里,拨通了便利店的公共电话。
有两名工人绕到路口指挥车辆绕行,有一个人继续摆放路障,还有一个人从车上取下工箱。见此李好横穿路,来到没有被封锁的另一边路,步履蹒跚的浪汉推着购物车停在垃圾桶面前,几个板少年快速地从他面前喧嚣着掠过,轮子砸在地板上发出明显的摩声,很快消失在李好视线里,对讲机夹杂着电声的指令还在继续,灼热的水蒸气源源不断从孔中冒出。一名工人手机持续公放着强劲的音乐,跟着音乐小幅摇晃脑袋,边和同事携力打开窨井盖。
姜疆腻在李好怀里陪着李好翻阅文件,欢爱过后的懒洋洋的,她连手指都不想动,慢慢的,两人的表情变得凝重,你觉得媒愿意报这个吗?
很难说,要看他们敢不敢了
她逃回大路上,正值下班时间,路上行人匆匆,她逆着人,丢掉外套和帽子。
那几名工人抬看向她,她感到后颈传来微弱的,像被锋利纸片划过般的刺痛。
她随手打开一瓶饮料,收银台上方挂着的电视正动播放实时新闻,拜生集团七年前事件或为人实验,32号基地对实验拒绝回应称无可奉告,已有多名议员接受质询
拿到资料后又过了两天,李好独自走上街,今天是约定好的日子。
记得把那只狮子带上,安吉拉离不开它,她依依不舍挂掉了电话,拿着喝了一半的饮料去结账。
我在看,警方赶到前安德鲁在家摔断了脖子?正巧,博士也死了
姜疆的声音像一针镇静剂,把李好这一晚的紧张压抑乃至狼狈,统统驱散,她推开玻璃门,重新走进冷清的街。
她直接撞开房门,没有埋伏,没有陷阱,一切顺利到不敢想。房间里所有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染红的自来水一路蔓延到客厅,笔记本电脑泡在水里,连床垫也被划开大大的口子。博士像一滩烂泥跪在厕所地上,脑袋靠着洗脸池,破碎的脑浆飘在水面。为了找到文件,他们甚至带走了他的牙齿。自来水还持续从池子里往外,从他本就凸出,彻底蒙上了一层死灰的眼球上过。装了消音的手枪被随意扔在他上,子弹在他眉心留下一个利落漂亮,边缘被烧焦了的弹孔,击碎后脑勺后嵌在镜子上,延伸出蛛网般的裂痕。。
她的左边脖子即刻失去了直觉,麻木感持续往其他地方扩散。购物车狠狠撞在她的胃上,撞得她弓起腰,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一瞬间无法看清东西。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早已冰冷的尸,鄙夷的朝他啐了一口,离开了这间让她作呕的房间。
她离开主路拐进人少的小,谨慎的和其他路人保持距离,不远的一边路面竖着路障,维修车辆打着双闪。她听见水汽发出嘶嘶声,和维修工人对讲机里的声音混在一起。
抓住她!,她凭借本能抓住车尾,奋力推开它。接着抓住那名浪汉的领子把他丢向冲上来的几个工人,迅速冲出这片区域。
怎么又哭了?,李好在姜疆看不到的地方,笑弯了双眼,好啦,我没事,当然是真的。
李好了一切她能的,剩下的只有等待。
他们会保护好你的,所以再等我几天,不自主的把电话线在手指上裹了又放,她对着话筒,眼神也柔和的一塌糊涂,我也是,相信我,我也是。
最新消息:32号基地一名上校吞枪自杀
自然不过的场面却令李好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或许你该换条路,它们对李好说。于是她小小的后退了一步,松动的水泥板翘起来,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们沉醉在爱人的怀抱里,感觉真正的为了一。
商场里很热,路人不时从她面前晃过,偶然有人注意到她苍白的神色,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她却越来越难看清他们的脸。冷汗浸了她的衣,她穿过商场,跑进了另一个大型百货商店里,她随意顺走了一件高领外套,遮住后颈上的伤。她一面穿过市中心,一面留意着边的动静,她不知自己有没有成功甩掉他们,尽只是一点点伤,她左边基本失去知觉,像拖着一块的木,感官也开始变得迟钝,她感到脚像灌了铅那样沉重,只能尽力让自己的动作不引人注意。她咬着牙,从公寓消防楼梯爬上十六楼。
噢,博士,她不该相信他,那只贪婪的恶臭的耗子,她一定要踩爆他肮脏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