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见冯玉殊疑惑，也意识到自己怕是误会了。

        少年负气，转前，连别也没说，叫她如何能够甘心？

        原来这俩主仆，真是什么都不知的。

        月光惨淡，将斑驳的树影和瓦檐投落在她们脚下。

        掌柜听她果然是要寻那杀神，又惊讶、又疑惑。他实在想不出，云锦背后的主家，竟是这样一个滴滴的小姐。

        她恳切：掌柜的，你既已认出那人的信物，可否指一条明路给我，告诉我该到何去寻他？只这一件事，以后再不敢打扰。

        这话没没脑，又极突然，问得冯玉殊微微一愣。

        于是两条眉简直扭成了蚯蚓，他想来想去，犹豫：小姐，我并非不愿帮你，只是，据我所知，近日，他怕是不会来了。

        这静夜实在可怖，只两个年轻女子结伴，既害怕空无一人，又怕骤然遇着了人。

        她向来嘴快，说完了，自己先不确定了，不会吧，他真的会杀人？

        冯玉殊眼晴一亮，竟然朝掌柜的微微屈了膝：我并非强人所难之人，只是情势所

        掌柜的用蜡烛将灯点起，绕到柜台后，问冯玉殊：是下签子？

        他看这年轻小姐姿容不俗，又深夜独自前来，还以为是想来是有些机缘巧合，让她得知了票号背地里的生意，是以悄悄找上门来，也未可知。

        还是那方脸的掌柜，他将手中的蜡烛移到眼下，瞧清冯玉殊的面容，竟打开了门，将人请进去了。

        两人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默默前行着，一颗心高高揪着。

        突然，通向二楼的楼梯尽，传来一串脚步声，随后一个脆的声音蓦然响起，满是好奇。

        冯玉殊弱柳扶风之态，玉质芊芊之姿，他倒是不敢直接上手来赶，反而为她争取到了说话的机会。

        冯玉殊微颦了眉，将上的钗子解下，对掌柜的：若如此，我可否将信物与书信留在此，若他有日出现，你且将东西和信给他过目了，只说是我坚持如此，其他的你一概不知。

        那票号果然古怪，这样漆黑的夜，整条幽深的巷中，只它一家，门前仍留了盏昏黄的灯笼。

        约莫过了片刻，门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随后一声轻响，门被人拉开了一条。

        掌柜的也同冯玉殊、云锦一般，吓了一，抬看向来人的方向，唤了声：苗堂主。

，了声多谢。

        冬去，春天会来，她的人生，就要被困在那深深、深深的庭院中了。

        这时他才认出了冯玉殊后的云锦，有些哭笑不得地了声：是你。

        冯玉殊停了步，迟疑了片刻，抬步迈上了台阶，轻轻敲了敲木门。

        他果然知内情。

        不知为何，他嗓音中，隐着些微的惧意。

        既然发觉是误会，掌柜的脸色一变：小姐怕是来错了地方。

        你是哪家小姐？你与孟景，又是什么关系？

        她实在是太想找到孟景了。

        掌柜的瞧了一眼那钗子上微微晃动的宝珠，隐约猜测，这女子或许确与孟七有些渊源，若孟七知自己怠慢于她，怕是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云锦接嘴：是我家小姐找他，他怎会怪你？再说了，就算他怪，他总不能真就把你杀了吧？

        两人在屋内落了座，见这掌柜的上穿整齐，本不像是已经睡下了的样子。

        他思索了片刻，终于：我不能。此事非我职责所在，若了他的霉，我还会平白惹上杀之祸，我不会说的。

        说着又要赶客。

        掌柜的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