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不我找人查查?看看那个人什么来历?
秦中伸出手去,我看看。
显得她活色生香、态玲珑。如今,好像透过她看到了旁人的影子。
为了迎新妇,公馆内装修一新,连木子都新上了漆,铮亮。新房早已布置好了的,在公馆后边的一栋小楼,与主楼隔开,是齐太太思虑周全。
秦中回到宴上,正听见金家太爷,有名的洋务老臣,正洋洋夸赞新郎克己复礼,与新郎本人的字,克己,十分相合。
说来,方家如何还在这里,靠什么维系?
秦中这下笑了,这有意思,真有意思。
福六抬,望着廊外没有月亮的夜空,在隐约传来的热闹宴声里,叹了口气。
待那人走远了,秦中才想起,是,他见过他的,他是方公馆的三公子。奇了,今日宴请人中,应没有方家人才是。
见到了?
他溜溜哒哒往宴厅里走,走着走着,脚步一顿。不对啊,那个地方,难不是新娘的换衣室吗?
齐福六?
我去问过了,秦公子,那人说是齐少的朋友,来不及参加婚宴,想请新娘出来见一面。
饭店经理对秦中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谁都知,秦昌大饭店是秦家的产业,是齐太太、过去的秦家大小姐的嫁妆,秦中也算沾点份。
福六跟着齐郝到了新房门口,见到两个金家的仆人,嘴里念着吉祥话,手上半推半请地拉姑爷进新房。福六赶紧找空把信封过去,等那两仆妇出来,他又找借口支走她们,只剩自己守在门口。
没一会儿,门内就传出细细小小的哭声。
没有。齐少说不方便见外男。那人便留了封信,可少也没收。
秦中笑,是吗,果真相合吗?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这样的盛事,从白日庆贺到晚间,场子也始终散不去。白日是西人的派,洋装洋酒洋礼节,到了晚上,还是中国人的场合。
他正走,忽见一人从对面角落一扇门后走出,一黑西服,黑大衣搭在手臂上,似乎也是参加婚礼的宾客,看着面熟。
你别,我不感兴趣,本也不与我相干。
是。
一支烟尽,他想,还是回去吧,不然姨妈要生气。姨妈可比娘厉害,他应付不了。只想那年姨夫去世,克己尚在美国,她一人都能护住家产,就可窥她厉害一二了。
经理摇:没了,少爷你晚了一步,齐总方才要去了。
秦中在姨妈的指使下,替代了表弟,与这位敬酒、与那位对词,他本是极会玩、极有趣的人,这点酒也喝不醉他。可和一群男人喝酒,哪有与和女人们快乐?秦中看着齐郝脚步虚浮,实际四平八稳地功成退,真是苦不堪言。
齐公馆彻夜长明、装红点蜡,宴席水一样铺开,还请了戏班拉弹唱,只图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