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少年滴滴地叫唤了一声,扯住他衣襟不让他走。
影卫刚想一掌挥开,却见是安绒的男阿竹,立刻收回了手。
虽然很讨厌这种以色侍君的男人,可是毕竟会枕风,得罪不起。
阿竹见他神色疑惑,便笑了起来,指着他手里的画卷问:这是什么?
影卫哪里知他心思,垂着老老实实回答他:是阁主派属下去送给厉侍君的。
话音刚落,手中一空,画卷到了阿竹手里。
影卫大惊,伸手去夺,却见阿竹把画卷进怀里,转了个跟他说:我正好要去找他,不如我就顺便帮你走这一趟!
哄谁呢?这也就几步路,都已经快到门口了,要你走这一趟还真是麻烦您了呢?
影卫简直无语,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反正两个都是狐狸,跟在阁主边也是祸害,倒不如看他们狗咬狗,最好惹怒了阁主把他们都赶出去。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影卫便朝他点了点:麻烦竹侍君了。话音刚落便轻步跃出院子,消失在阿竹视线里。
白衣少年目光落在画卷上,漆黑眸子里天真可爱的神色一去无踪,他牙齿恨恨地咬紧,单薄的肩背剧烈颤抖起来。
妒意,恨意,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
他特意支开了替厉青澜打热水的影卫,让他不得不自己过去,才有了如今这得来不易的报复时机。
他早便知安绒一直在搜罗这幅画,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画上的人真的会出现在她边,夺走了那原本属于他的所有爱。
凭什么?明明是他先出现在她边的?
哪怕是阿云也好,可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就让人讨厌的家伙?
他不甘心。
尤其是,看到画卷角落里的几行字时。
他哪里比不过那个自视清高的贱人?
手指颤抖着,住画卷的一角。
他往厉青澜的屋子走过去。
每走一步,便撕下一点。
他走进无人的房间中,环顾雅致的房间,未熄的烛火在他眸底幽幽摇曳。
这就是她给他的教训?甚至比之前更加上心了还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手扬起,纷飞的纸屑散落下来,如同破碎的白羽。
画上花与花中仙,在光的烛光下成片凋谢陨落,连同少女的心事,毁灭得彻彻底底。
少年望着满地的纸屑,无声地,疯狂地,笑了出来。
然后眼眶里自然而然地溢满了泪水,转换成惊恐无措的表情,夺门而出。
阁主,我刚刚进院子来找您,却看到厉青澜不知发了什么疯,在屋子里乱撕东西,然后跑出去了!
他要赌。
他敢赌。
他赌厉青澜一时半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