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但是，他还是拿出了那枚小小的铃铛。

        玉琼楼也不喊了也不叫了，他望着她的眼睛，哭了。

        玉琼楼不用抬就知必然是素和青。

        一次又一次被同一个人杀死。

        不你走到哪里，只要轻轻地摇一摇它，我就能明白是你在叫我。

        他只记得，他应该是一个叫素和青的女人的情人。

：

        勾魂铃就这样重要吗？

        玉琼楼茫然地想，这一次她会怎么杀死自己呢？

        她没有忘记和他的约定。

        云岫仙君的话还没说完，素和青就拨开他的手，向重重锁链之中的那个人走了过去。那个人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连脸长成什么样子都看不大清。

        可是，那个人不是杀死他几千几万遍的人吗？

        她抱住了玉琼楼，面色不虞，对一脸笑意的朔风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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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是我。

        这是玉琼楼听素和青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早该明白。

        她是不是对他一点喜欢也没有过？

        她们只是游戏的玩家，她们只是套上了她的壳子。

        素和青。素和青。素和青。素和青。素和青

        那就是，他记得他是素和青的情人。

        久到玉琼楼以为这就是永远的期限，久到玉琼楼明白那个素和青再也不会回来。

        一次又一次重复悲剧命运。

        难他就这样的贱，被人如此对待，仍然情深不改吗？

        抛开所有这些细枝末节，玉琼楼的心里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秘密。

        素和青推拒几番，最后仍是接了那铃铛。

        那个不知在哪一世、不知在哪一时许下的约定。

        她的目的从来都是那枚铃铛，而不是他。

        玉琼楼崩溃了。

        好熟悉的地方。

        可是，不是每一个素和青都喜欢采用温柔的手段麻痹他的神经。更多的时候，她们会用剑砍掉他的脑袋，割开他的咙，剁掉他的手脚，之后在他残缺的尸上不厌其烦地寻找那枚铃铛。

        很久，很久。

        阿青，此蹊跷，你且

        他对她的价值是不是只是那个铃铛？

        那个人瑟缩了一下，半天没有回答。

        重要到她为了那个东西不惜杀他千万遍？

        素和青，那你记住，我是唯一一个会唤你的全名，却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人，好不好？

        这里不是地狱，那还有哪里是？

        他等的那个素和青终于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他已经忘记了她的相貌，她的声音，她的情。

        这个，玉琼楼的脸红了一下，就像是要把他自己全托付于她，是我的护花铃。

        他大声地喊着那个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名字。

        他的永远到了。

        终于有一天，玉琼楼了很长很远的梦。在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境之中，他发现自己不是卑微如泥的囚徒，而是贵为一界之主的冥君殿下。他御下有十位能力出色的女阎罗，他每天都在想办法逃开梦魇般的罪恶，他时不时就会去一个叫蜀山的地方转转。

        他的脑海里充斥着太多问题，导致他无法说出那些早就设定好的、演练过千万遍的脚本。

        他的护花铃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上，那熟悉的声音再度在耳边炸响。

        不不不，小楼什么也不用送我

        云岫仙君心觉不对，掏出遐就要去刺，素和青抬手拦住了他，半跪于那人前，忧愁、哀伤且无奈地问：

        她从前怎么从未提起过这么个人？

        因着这一句话，玉琼楼苦苦等了许久。每一次素和青来偷、来抢、来盗勾魂铃的时候，每一次素和青来杀、来骂、来辱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抵抗，只是愣在那儿，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在专属于玉琼楼的轮回地狱之中，他是勾魂铃的守护者，是薄血脆不堪一击的小怪，是个连可攻略角色都算不上的一段代码。

        没想到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

        或许，她们都不是他的素和青。

        她将那枚巧的铃铛系在了青云剑上，当风过的时候，那铃铛总会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

        你，叫什么名字？

        可这恒远的约定，要何时才能兑现呢？

        有人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是谁？

        或许，有另外一种可能。

        玉琼楼望着那张记忆里似曾相识的面孔，忽然懂得了一个理：

        素和青作感动状。

        素和青不知这个玉琼楼经历过什么，但从周遭的血腥味儿也猜得出他在这个世界并不好过。令她更为愤怒的是，玉琼楼，这朵女人的冤魂之中生出的灵，他的悲惨遭遇侧面所反映出的一切。

        这是一个女人受到迫害、受到役、受到伤害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