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困惑只在他脑中转了一圈，想不出个所以然后，就被他搁置在一旁了。

        陈凌仍旧沉着脸，指挥队伍有序地跟上。

        裴云朝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洗漱，心拾掇了一番，专门挑了一套惹眼的朱红色衣衫穿上，生怕她注意不到自己，看到她上那暗红色甲时，更觉自己同她心有灵犀。

        古尚远木然地注视着队伍前进，抿着一言不发。

        他想了想，又觉得用好看来形容也不贴切，毕竟海寂实在是个和好看不怎么搭边的人，且好看这词也太过平平无奇，既描述不出她上那内敛却摄人的气势，又完全表达不出他心底那份小鹿狂撞的惊艳。

        要不是他爷爷从皇回去后突然旧疾复发，现在还病歪歪躺在床上，他放心不下，肯定要想办法跟着海寂一块儿走。

        他想的更多的当然还是，不知海寂这一去，要到何时才会回京，而再见之时，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

        跟他和裴云朝刚才的神情如出一辙。

些恍然，他的姐姐，贵不可言、高不可攀的一国嫡公主，对着海寂时，居然是以我自称的。

        裴云朝看着队伍最前那抹暗红色的影渐行渐远，说不清不明的怅然萦绕心，他用手肘了侧的古尚远，诶，她穿这红色甲，还好看，可惜走远了看不太清了。

        也有些是纯粹来看热闹，譬如那些和她完全不熟的朝臣，但兴许他们和她侧的陈凌相熟。

        旭日初升，太安城外兵甲森森，排列整齐的队伍整装待发。

        裴云朝只是没人说话憋得慌，况且也只有同病相怜的古尚远能明白他的意思。

        古尚远注意到海寂临行前最后一眼就是朝那边望去的，但他还是不明白，难不成太子殿下除了份无比贵重、样貌致出众，相比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过人之？

        而不远的城楼上，站着密密麻麻不少人，连城内都有不少百姓挤在靠门向外张望着，但被城门的守卫严严实实地挡着。

        古尚远比裴云朝有自知之明得多，再清楚不过他们这些伺候过她的男人，其实在她心里没什么位置。他冷冷瞥了裴云朝一眼，向顺宁公主和太子那边看去，在苏正乾那张致漂亮得过分的脸上也看见了掩饰不住的落寞和不舍。

        来送行的人不少，有些人是来为海寂送行，譬如苏允宁和苏正乾，还有裴云朝、古尚远之。

        海寂向城楼上看了最后一眼，和苏允宁视线交汇。明明隔着好一段距离，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她们却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簇明亮的火苗，愈烧愈旺，愈演愈烈，终将成为一团熊熊燃烧的、足以湮灭一切的火焰。

        许隽倒是没面，或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许是因为昨日她们分开不久就先后被陈凌撞见了，他还尴尬着，今日并不想见到陈凌。

        自小被教导无论何时都不可失了皇子份的苏正乾，本着对姐姐的盲目敬仰，不免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还不够礼贤下士。

        而陈凌自从昨日正巧撞见了许隽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后，大约是猜到了与海寂有关，在心底为裴云朝鸣不平，总是对她冷眼视之，没再和她搭过一句话。

        她不再迟疑，转挥动鞭，率先踏上了征程。

        他又了一下古尚远，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儿：你说，她刚才那一眼，是不是在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