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颌首应了,又问:“唆使?你对佛口慈心的大有看法?”
许锦撇撇嘴:“二老爷你是不晓得,大房里的丫小婵可是遭罪,有趟我在园里见她躲假山后哭,瘦胳膊细全是掐
拧淤痕,青青紫紫没块好肉,爷猜是谁干的?”
“你让吾猜?!”许彦卿挑起眉梢,不要命了!
许锦连忙陪笑:“是大不舒心时罚的,还不准同旁人说,否则让牙婆领了卖窑子去。”
许彦卿不置可否,吃两口热茶忽而问:“小婵倒愿意在你面前伸胳膊?择个吉日,让二帮你俩把事办了!”
许锦闹个大红脸,急忙摆手澄清:“我只当她是妹子”
“你有心帮她唯此之法!”许彦卿搁下茶盏,抬手弄眉间的疲倦,开始闭目养神,这才出宅门,就惦念起桂喜那小浪
妇。
看了簪子应懂他心意,现怕是正后悔同他闹罢,小闹怡情,原谅她就是,但一通补偿少不了,她乖巧起来简直要人命
不经意瞟过二老爷的面庞,许锦有种色熏天的感觉。
他拍拍眼睛,索撩起车帘往外四张望,因快至元宵节,街市里影烟熙攘,灯火通明,路口有个两层楼的花烟馆,阵
势铺张,人进人出好不热闹。
车拐进条尺把宽的巷子,再出来已上状元桥。
许锦忽变了脸色,扯起大嗓门:“走岔路啦,往上海的船在南面桃叶渡口,这怎朝北面去了?”
许彦卿嫌他聒噪,睁开双眸:“谁说我要去上海的?”他正了正坐姿,望向车窗外,不远知府门前两只大石狮子,
肃穆坐卧夕阳里。
珐琅自鸣钟敲了十下。
小翠放下大红鸳鸯帷帐,要捻灭电灯,却听二姨甜的嗓音:“我还要再看会书,你歇着罢,桌上的点心未动
过,你也一并拿去!”
小翠了谢,端起那碟还冒热气的野鸭肉春饼,下帘栊阖门,廊吊的灯泡被风得黄晃晃摇摆,她走至尽倒数第
二间佣人房推门入,赵妈秦妈不晓躲哪里去吃酒耍钱了,只有靠窗旁的床铺睡着小婵,月光洒进来,泻在她搭被面的一只胳臂
上,泛起青白色,渗了几紫。
似听到脚步窸窣走动,小婵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可是小翠?替我倒杯水来!”
小翠端了杯水连同那碟春饼送到床边,拉过凳子坐下轻轻:“你吃了麽?这是二姨赏的。”
“正饿的心发慌呢!”小婵掀被坐起来,拿起一块春卷就咬,虽表面油煎凉了,底却裹着一包热,顿时了嘴,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