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希霖却不反驳,只是轻轻吐了口烟,看着她的眼睛说:倪夏,你也别搞错了,他俩都出轨了,所以我们各自的家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被破坏了。
我猜是。
就在这时,她脑袋左侧忽然出一声尖锐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吓得倪夏险些叫出声来,等回过神才发现,座机就在书架旁的五斗橱上,声嘶力竭又机械的铃声像是要在空气里爆炸。
他的声音冷静又平稳,她见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对着自己了个嘘声动作。
嗯。
古籍旧本和英文大占了多数,也有一分现代商业和企业理的书籍,恐怕这都不是许希霖的,是那个男人的。
他挂了电话,但又若有所思,倪夏问:是你爸?
倪夏这才意识到她甚至都忘记问许希霖的爸是什么的。
哦,你是说他们在家长会上勾搭上的?倪夏用勾搭这两个字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他和我妈在一起?
大概在我出生的时候。
你很早发现他们在一起了吧。 靠着这支烟,倪夏终于鼓起勇气问。
哦!倪夏也猜到了,但还是问:所以他们是很早在一起了?
睫在光圈里微微抖动,她轻轻了一口,又呼出烟去,没有咳嗽和眩晕,反而觉得二指夹烟的动作实在是美。
许希霖看了倪夏一眼回答:我猜他们只是在家长会上重逢了。
那你想怎么办?不会是想在我上报复一下吧?倪夏也了口烟,心口异常搏,好像一不小心说出了个惊天秘密。
许希霖一直盯着她的表情,想起烟时,烟灰已经落到手指上去。
呵呵,你猜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倪夏这么问的时候,脸上有些不怀好意。
嗯许希霖眯着眼,似乎思考什么:也没那么早大概是上次期中家长会以后吧,他们一直都在打电话。
那是什么时候?
嗯,爸我吃过了,煮了面,是,哦好的。
你一定搞错了,我妈才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呢。倪夏这么说,心里却知许希霖可能说的是真的。
果然,许希霖的目光微微一凛,抽动嘴角,有那么一个光影交错,脸是呈现出一个扭曲的暗笑:怎么,怕我死你?
她在惊惶中,许希霖已经一步冲过来接起来了:喂?
嗯,在我爸和我妈离婚以前。
哎,也是,要都怪他爸是个夫勾引了她妈,那她妈也是个淫妇是上了钩的啊,一对儿狗男女!婚外恋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藕断丝连,看来没一个是好东西!
倪夏想到各种羞辱词,但一想到这淫妇二字非要按在那个为她洗衣饭、加班养家的妈妈上,倪夏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也不能无视妈妈在这种丧偶式婚姻里的崩溃,更不得不承认,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像那个男人那样温柔地握过母亲的手。她不是小孩子了,她的爱与恨没那么简单了。
许希霖不语,默默吐了口烟,倪夏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家没有女主人了,也明白为什么男人会见过她出生的样子。
倪夏猛了一口烟,竭力镇定,微笑,却下意识有反应。
所以,你是说你爸妈当初离婚是因为我妈?
许希霖莞尔,阴影消失,捻灭烟时又恢复成一个普通男生的表情,起将碗丢到洗碗机去,倪夏便趁机溜下椅子去客厅看书架上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