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黑少似的深沉。像姚庆华这样的中年男人对女人的爱只专注于她们的肉,感情还原于赤的本能。而像她这样的女人,已蜕去情窦初开矫情羞涩的面纱,备了曾经沧海的帷幄之,多年的阅历造就了她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慧眼,怀揣着应付男人游刃有余的对策。周小燕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复出公寓时,她已把自己装扮得像纯真的少女一样,一件大红的恤,白色的短,把一长发散落着随风飘逸。
她这是要到游泳池,那里林奇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她,这个大男孩似的林奇从她的心里蹦出来,整个世界都会为之一颤,明亮的一闪,旋即落到隐晦与阴柔的海里,暗自汹涌。他是清晨的鸟,在枝不住地跃,而中年姚庆华就是吃饱了在树阴底下打盹的雄狮,在他们的动物世界里互不相干。清晨的鸟欢叫着青春,打盹的雄狮有成竹。
走进了游泳池,周小燕的眼前哧溜某种颜色一闪,心里一颤,分出一浸凉的东西,如水珠一滴过浮华的玻璃。穿着白色恤的林奇老猴盘踞一样高高地坐在救生的看台上,正东西望一付热切企盼的样子。这个本来很孤傲的男孩正沉浸在一种激动的情绪中,尽他在发给小燕的短信里很好地控制自己。然而,少年人的情怀,总是如满园春色般,关也关掩不住的,即便春色真的只是在院子里闹腾,周小燕在墙外行走,心里也一清二楚。
她在女更衣室里拨出了他的电话,她对他说:晚餐之后又有其它节目,她拗不过同事们,只能跟着她们消遣一番。他的回答是消极的,显得很沉重,透出一无可奈何。胜券在握的周小燕,心里顿时温柔得滴水,而呼使水分更充分,心里便聚了一潭,丰盈且波光粼粼。
她一边跟他通着电话,一边步出更衣室,就在看台的后面,用丹青树分隔着的一片休息区。一片濡的青草地,茂盛,踩下去青草覆盖脚背,垂挂的水珠落在她的脚背上。一个英俊的男人的背影披着光芒就在眼前,她只看到他的侧面,面孔变幻莫测,最后聚焦定格,周小燕不知林奇的高和重,但她估摸着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七十五公斤,强壮的标准,合乎理想。周小燕不喜欢瘦或胖的男人,她觉得爱当中,是需要审美的,这两类形总是让她注意力不集中,审美会遇到障碍,起来也索然无趣。
不胖不瘦的林奇,是周小燕的理想。在解决问题之后,她才想到林奇究竟长张什幺样的脸。周小燕的审美是从脚到的,她讨厌追求心灵美而忽略形外在。“说啊,说,为什幺急着见到我。”周小燕对着电话促着他,把脑袋伸长。能见到他吱吱吾吾脸红耳赤地不知该说什幺,周小燕咯咯地笑着。“假如我突然地出现在你后面,你会怎样。”声音像是在泡菜缸里捞起,突然酥下来,那个男人听了雄风倾刻即被断送。
林奇接到周小燕的电话,欣喜之情暂不言表,这颗正向着周小燕生长的向日葵猛地拧转了方向,也不怕伤了脖子,把朝气蓬的脸对着周小燕。毫无疑问,这张脸还很青春,正如向日葵还在绽放灿烂,而不是被饱满的灰色瓜粒挤满了脸,压弯了腰。周小燕的确就出现在他的后面,她鹅形的脸,肉紧致,绷得油光水,一件白色的浴袍不曾系带,松松地合在上,可以约略猜出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