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一个不用猜也知一定很难看的微笑:“如果他肯听一听我的话,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吗?这不是我的错啊。”
她搬起椅子――就是我刚才用过的那把――砸在他的上。现在父亲彻底不动了。
父亲没有死。
我不想去啊,还要我说多少遍才可以!
如果不是她先抛弃了我的话……
可是当如此真实的梦境重现在眼前,瓢泼大雨中牵着我的微凉的手还是让我想起了只有周承文能带给我的、短暂放下一切的心安。
周承文抱住了我。
如果不是周承文的话,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不要怕,不要怕……”
。我明明说过了,我不想去。
因为是梦,所以不要回去,不要去面对那么残忍的场面。
“哈啊……哈啊……”
“……”
我猛地睁开眼睛,列车已经到站,周承文牵起我的手,撑开了一把伞。
周承文抬看着我,黑色的发贴着白色的肤,白色的肤上印着红色的,就像一只索命的厉鬼。
我说。
短暂的记忆会消失,那一天的安心也会淡去。尽是那样一双手牵起了我的,我却看着她的手想――
我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的脑袋已经稀巴烂了,倒在血泊中,再也不可能醒过来了。但他的腔,尽微弱,的确还在起伏。他还活着,但是等到救护车冒着如此大的雨,在泥泞的山路上花上几个小时赶到现场时就说不定了。
我想起来了,这是梦。
我的发麻,说不出话,我的四肢僵,只能被带领行走。我如同行尸走肉般与她漫步在雨中,回到了山脚下小小村落的一隅。
并且远离了周承文。
她的手握紧了我,脚步越走越快。
“不要回去。”
“我的还不够好吗?我安你、帮助你,替你承担杀人的罪。我是哪里的不够好吗妹妹,以至于你对我的死亡如此漠然,以至于你亲手将我阻挡在门外。”
“走吧,”她安,“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眼前和周承文一起牵着手,冒着雨,短暂的相时光只是梦而已,是已经发生在过去无法挽回的事实。她告诉我把一切忘了吧,于是在我刻意的逃避下,我确实选择把那天发生的一切抛之脑后。在最初的一年的提心吊胆过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我渐渐从那个患得患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回去时却有两个。我们并坐在一起,我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手紧紧牵着我的。
肌肉超出了负荷,小臂在一抖一抖地。手指痉挛着,再也握不住的凳子掉到了地上。我看着趴倒在地一动不动的父亲,终于安静下来,呼哧呼哧着气。
或者说暂时还没有。
我抬看着周承文,心想这或许是最后的坦白,了。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后的第一面,竟然说着的是这样的话题。
我一个人犯下的罪孽,她却愿意成为共犯。我们一起瞒天过海,谁都没有发现。最后以父亲失踪为理由,我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母亲的家里。周承文告诉我不用怕,忘了吧,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听信了。
因为我想那天施于我上的恩惠,如果不是她先抛弃了我,本也不会发生。
因为我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不要回去,周承文。”
“情况不比死了更好些。”
周承文这样说。
我们把他拖到三轮车上,埋进山沟里,借着雨幕掩埋一切。感谢他没有任何人缘,就算失踪了也无人在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这罪恶的秘密。
我虚弱的周承文,因为过量的运动累得不住息。闪电下,我看到她漆黑的发被淋在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高高低低的呼一直响在耳边。我闻到从她上传来的雨水淋后的土腥味,知今晚的行径已经耗尽了她全的力气。
来自我亲人的声音从响起,顺着骨来到大脑。她说:“回家一趟吧,不能让他一直在那躺着。”
被包裹的感觉隔开了世界对我的恶意,温的拥抱如同母亲的子,让我终于找到了唯一安全的地方。我抓着她的衣服不住的颤抖,哭泣着,哀嚎着,以换来她更加结实的拥抱。
“我的还不够好吗?”
这不是我的错啊,我说过我不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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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他肯听一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