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与冥府
克丽特怨愤地望着他,待要出言痛斥,心口却一阵急遽的剧痛。那痛楚仿佛一把尖刀在心脏绞旋,如同前世。她深xi一口气,竭力站稳,但眼前骤然一黑,脱力hua倒在俄瑞斯xiong口。
俄瑞斯迅速扶住她,以为她又在耍诈,神色冰冷地垂眼望去。一缕腥甜而温热的气味徐徐传来,他瞬间变得惊疑不定,扣着她肩tou将她打横抱起。
她双目瞑息,面色惨白地靠在他xiong膛,呼xi颤抖,愈发微弱。红色yeti在他雪白的长袍上蔓延,自她chun角淌下,越来越多。
――是血。
“德罗斯!”他锐声喊门外副官的名字,那军官当即推门进来,垂首等候他的指示。
“快去叫医者和祭司过来!”
克丽特不知dao自己是不是又死了。
总之,当她睁开眼,四周已非人间景象,一片阴森凄惨。恶臭的瘴雾弥漫,幽风与鬼哭声刮过她的裙摆。她瑟瑟打了个寒噤,抱紧肩tou,走到漆黑的、冒着咸味的冥河边。
“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克丽特抬tou,脚踩飞履、手持蛇杖的天神立在她shen前,手里摆弄着一gen纤细的丝线,怜悯地望着她:“我说了,你的命运之线注定会断在这里。”
她愕然:“可是俄瑞斯还没有杀我!”
“是。”赫尔墨斯说:“按理来说你已经死了,但俄瑞斯迟迟没有动手,所以你的灵魂会不断穿梭在人世和冥府之间――直到他杀了你。”
“喏。”他给她看手中那条金线:“你的命运之线这里已经是虚线了,活人是实的。”
她死死咬着chun,不甘而怨恨地盯着那条线,忽然伸出手,又想像前世一样把它夺走。赫尔墨斯早有防备地后退一步,柔声劝告:“你重新开始也毫无益chu1,只会无数次重复凡人必死的命运,还不如听我的,让我把你变成仙女吧,克丽特。”
“不!”血泪再一次从她眼眶中脱出,她嘴chun颤抖,徒劳无力地坚持去够他手中那条线:“再让我活一次……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死……”她环抱住他的肩膀,血作的眼泪liu满脸庞,汩汩liu入他的衣袍,在chu2及神洁净的pi肤之际顷刻消散:“求你了,赫尔墨斯。”
“听我说,我的女王。”赫尔墨斯捧住她双颊,轻柔地抹掉她的眼泪,严肃地说:“并非我不愿为你宽容,要知dao,即使是神,也无法篡改预先写下的命数。连宙斯的父亲克罗诺斯都无法阻止自己从神座上被推翻,被打落到塔尔塔罗斯,何况凡人?”
他垂首,爱怜地亲吻她的额tou:“只要你现在开口,我ma上让你获得永生。”
如此殷勤的邀约,如此丰厚的回报,她依旧不为所动,执拗咬紧牙关,维持坚ying的沉默。赫尔墨斯试图抬起她的脸,她却用力扭过tou去,顽固dao:“我要回去――哪怕再一次死在俄瑞斯手里。”
“克丽特……”他又yu再劝,她竟无情地伸手推开他,转过shen,穿梭过一丛丛死者的显影,ting直脊背往幽光渺茫的冥河走去――俄耳甫斯当年就是这么带欧律狄刻走出冥府的,她同样也可以。
又是一阵黑暗的沉坠,她感到shen躯一重,顿时意识涣散,浸没到冰凉刺骨的冥河水里。
耳边簌簌响过神明的叹息,她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在yin唱一首古老而悠远的牧歌,从鬼魂的哀鸣和冥河的水声中,徐缓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