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站定,拿出钥匙:“Well,既然这里不是苏联,而我也正好不是IRS——”他笑起来,“这样看来,你是有的。”
茜玻刻意不去想自己已经完全他——她的父亲的领地这个事实。
茜玻别开了眼:“这样听起来反而更危险了。我还什么都没说。”
“我有选择权吗?”她反问。
“如果你想的话,甜心。我不介意你和我——我们共进的第一顿晚餐是约克夏布丁和肉汁。说起来,我的确知布鲁克林有一家英式酒馆,他们的土豆炸鱼和香薯泥还不错——”
她轻轻咬住下,借这一秒缓过忽然快的心脏,燃烧的面颊——她看不见,也不确定,她祈祷着,又恼怒地斥责着——至少不要像地上的樱桃花那样红。
男人也会香水吗?她想。觉得这味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记忆似乎缺了一角。
不过,茜玻想,她不会就此自惭形秽。
“你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更紧张,茜玻。”他指了出来,直接地,无耻地——明明他清楚他正是她紧张的理由,“我无意让你感到压力,lyubimaya,但我不知要怎么才能让你感到舒服些——Please,告诉我,如果有任何是我能的。”
焦虑。(期待?不——没有期待)。拒绝认知。
“我保证我的生意里不包括人口贩卖,zayka。”他愉快地说。
安德烈正等着她。
如同互相隔绝的两个世界,车内车外的温度截然不同——茜玻深了一口气,温干燥的空气中游着极淡的革味,更清晰的是沉香与香草的气味,静静地弥漫着,暗藏着几乎不能察觉的花果香气。
看过去,他的手边是一辆不算惹眼的黑色捷豹,似乎有些年,玻璃漆黑,一尘不染,与她想象中沙皇俄国的贵族气派迥异。
他脱下了大衣,黑色的开司米,红围巾随意地搭在上面,是此刻唯一的色彩。
她感觉像卡在了电子游戏的不兼容bug中,无法退出,无法前进,无法将“安德烈·阿瓦洛夫”嵌入“父亲”的角色中。
“……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安德烈。”
安德烈故意用了RP腔调逗她——他讲得太过自然,仿佛真是东牛津郡出生的公学老爷。
父亲父亲父亲——
扶着方向盘,他发动了车,却突然转过来,冲茜玻眨了眨眼,眼中着笑:“What do you fancy right now, love?”
这时,树影微微摇曳,有一点点光斑落在他的眼中——仿佛微缩的太阳,而他是太阳的君王。
茜玻第一次念
拒绝去看安德烈,她低下,匆匆坐进了车中。
对话也因她的沉默而停。玻璃隔去了鸣笛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他也没有打开广播,但一切似乎因安静而变得更响,茜玻能听到她的心。
她也有一粒颈间的痣。
……
这时,正前方是红灯,车停了下来。
顿时,茜玻心下一惊。她旋即看向了前方,假装从未注意到这一点,但安德烈还是觉察到了她的小小变化。
“法国菜就好。我喜欢油封鸭。请不要再谈论英国菜了。”她不禁止住了他的话。
似乎情真意切。
茜玻的手指搅着发,安德烈坐了进来。
安德烈为她打开了车门。他一手握伞,一手扶着车门,看着她,双眼发亮,翘起来的嘴角边的漩涡深陷,像个忍不住炫耀新玩的男孩,兴致。
他哈哈大笑起来,结随笑声微微起伏,如颤抖的琴弦,茜玻第一次注意到那里——结的左下方,有粒很淡的痣。
……
于是茜玻也眨了眨眼,终于忍不住回:“你这是在建议我们去吃英国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