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少年的眼睛闪过一丝泪光。
延啸松开了手,眼眶里的泪水已经被他忍了回去,但依旧低着一动不动。
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申水禾从厨房里翻出来一小包瑞士卷简单的对付了两口就放了一浴缸热水往里钻。
申水禾无奈的苦笑着,“我爸是人民警察,我妈在妇联工作了一辈子,不是为了善终才好人的。”
“好吧,那我不去了,我也不想让你家人尴尬,希望我爸妈和钟老师在那边能幸福吧。”
“嗯……”
“没有啊。”申水禾如实回答。
姑姑的表情有些厌烦,申水禾可以理解。
但下一秒,眉心就遭受了姑姑下狠手的一指禅。
“那我先走了,我那边还没结束,如果哪天你愿意让我去看看钟老师就给我打电话吧。”
“可我英语很烂,洋姑父说话我听不懂哇。”
在墓园安顿好一切后,申水禾又送姑姑去了高铁站,澳洲那边的商务电话一直不停的打过来,姑姑无奈之下只能选最近一班从上海出发的航班提前离开。
“你们一家人有高尚的志向,我没有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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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方仍然不松手。
也是,就算长的比自己还高,变声期也过了,但对面的终究是个十七岁小屁孩,人生第一次遭受创伤便是这种情况,哭才是正常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不会介意好吧?”
指责的话从姑姑嘴里滔滔不绝的往外说,申水禾的脑袋和心脏快要爆炸了,她真的不想这样,却也无法反驳,反驳意味着要伤害唯一亲人的心。
“延啸,我也很想钟老师。”
回到灵堂后,姑姑问她是不是去看钟老师了。
想去看的,被钟老师儿子拽住没去成。
事到如今她最不想听的就是几家人互相指责。
姑姑轻笑了一下,抱着申水禾狠狠的摇摆着,“那这个家只允许说中文,他学不好我就离婚!”
悲伤貌似暂时停止了。
“长点脑子吧你,那女的被家暴那么多年,娘家和死了一样不不问,一出事立和记者说自家闺女是和明星爸妈一起被害的,什么意思啊?骗关注还是骗捐款?你爸妈难不是被她闺女连累的?媒大肆报又是伤的谁的心?”
申水禾能感受到那只攥住衣角的手在紧紧发力,这是存心不想让她过去。
“你有话要说吗?”申水禾问。
姑姑深一口气平息了一下情绪,伸手抱住了申水禾,也轻轻抚摸着她的,“千万别累着自己,不开心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悉尼找我,我和姑父都欢迎你,那里是你在澳洲的家。”
“想多啦。”申水禾叹了口气,不知姑姑怎么会这么想。
姑姑说的话,她不爱听。
申水禾转离去,只留下延啸一人在原地,盯着手里的纸条将还未说出口的话收回。
“我知了,我会小心的。”
申水禾努了努嘴,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一支笔和记事本,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撕下来递给延啸。
空气凝固了将近十五秒,延啸没回答。
“那姑父不努力不行了。”申水禾破涕为笑。
“水禾,不是姑姑狠心,我能忍耐她家在隔办追悼已经够仁慈了!你万万不可再和他们一家人扯上关系了,你看你爸妈好人到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
“我是担心你受欺负,万一我回澳洲以后,那家人上门来找你麻烦怎么办?往媒那里颠倒黑白怎么办?那男的家里万一还有疯子出来杀人怎么办?你的职业你的声誉你的生命经得起折腾吗?”
这小孩怎么跟小哑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