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问题让修深深地低下了……

        修拘束地抿嘴，没有再说下去。

        “可能我……并不享受……”他轻声应着，选择了一个最轻巧的说法。亲的遭遇让他无法开口安沃尔克，无法开口说出“没关係”或者“他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这种话。

        多幺温柔的一句话。

        “抱歉。”修迅速转过去干泪水，平复着有些失控情绪。

        “这样的事情……”

        沃尔克知的，或出于自愿或强迫，有些玩物争抢着要得到将官的爱，谄媚，取悦，甚至沉溺于此，而有些玩物却挣扎着要离开，痛苦，难堪，却又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心系着自己的弟弟便无法判断孰是孰非，甚至开始理解曾经最不屑的法。

似是无意的一个问题。“他们从来不缺……‘工’”，沃尔克斟酌着用语。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修的眼眶又了起来。

        但沃尔克立刻敛了僵的表情，转而安他，“那真是太好了，赫伯特少将一定有能力找回你的妹妹。”

        也许压抑了太久，久到此刻情绪突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就要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什幺叫……怎幺想？”

        “我有个妹妹，她很小就被救济院带走了，一直无法联繫上她……但是少将说，如果他归来就帮我找回她，他答应——”

        七年多了。

        修点了点，突然想起自己还是有期待的。

        沃尔克几乎快挖出了他埋在心中最深的令人不安的一点点企图，他一直拼命压抑着，压抑着，没有人倾诉，也不让任何人发现。

        沃尔克沉默许久，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气，“你上次站在大门边上，望着外面，好像很想出去……想来你也是很讨厌这样的生活了。”

        “就是你最真实的想法。”沃尔克的眼神变得迫切，“是觉得难受而龌龊吗？还是觉得享受而满足？”

        修了通红的双眼，确认自己莫名的眼泪没有为对方带来困扰后，才对沃尔克腼腆地笑，带着鼻音说了谢谢。

        修突然停下，因为他看到了沃尔克讶异不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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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不到啊……本无法……安心！”细小的声音开始颤抖、哽咽，压抑着痛苦，却假装着淡然。

        这时沃尔克却走至修前伸手轻轻抱住了他，“不用勉强啊，修。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其实我的弟弟和你是一样的。”一阵沉默，沃尔克对修微笑，“他在所罗门準将那裏……半年前被送过去了……你们，究竟是怎幺想的……”

        无法逃离，无法摆脱，却又无法安心，无法习惯。

        “享受现在的日子吧，战争还要许久呢。”沃尔克有些看不下这样的修，想到自己的弟弟也在遭受同样的痛苦便烦闷而疼惜。

        修低着却依旧局促地苦笑。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不消一刻，泪水便一滴一滴地落。

        他忧愁地笑了，靠在沃尔克的肩上压抑着声音默默泪。这幺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让他几乎连喜怒哀乐都忘了……此刻心中并没有想着什幺难受的事，好像只是想把这些年的委屈尽数发洩出来，就够了。

        “逃？”修紧张了起来。

        恍然感觉到脸颊过，修惊慌地伸手抹了抹眼角，才发觉眼眶已经溢满泪水。

        最初的消极也许是平静的，因为什幺都不懂，无所追求，安然度日。可不经意长大后却愈渐觉得这份关係是如此羞耻、如此骯髒，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啊。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厌恶自己的份。

        沃尔克的双手轻轻地颤抖起来。

        “我明白。”沃尔克轻拍修的肩膀，温和地说，“曾经我不理解为何好些玩物主动去取悦军官争夺军官的爱，我从心底裏耻笑他们，那让我觉得很恶心。现在却觉得，如果这样能让自己有多一份的安心就好了。比起那些被致死的人来说，如果我的弟弟能享受与男人的爱，那实在是值得庆幸的事了……修。你也是这样的吧，不怎样，能安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