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了,三月希望我们能在镇上买个宅子定居,他认为我每天往返太辛苦了,三秋表示赞同,并表示最近他鞋的数量增加了太多太多,听了这话,陆白月突然消失。
气质竟源于此。
我见她们如此不愿读书,便结束了上午的课,她们欢呼着,抱着书往外奔,像看到洒食的鸭子们,嘎嘎嘎,一通吵闹后,人全消失不见了。
“为了给溦儿找香料,才费了那么多鞋子。”
他在人间浸多日烟火,可神奇的是,这些都未抹掉他上不染尘埃的气质。一直以来,无论何地,哪怕去倒垃圾,他都是一副飘飘似仙、遗世独立的姿态。
至于他为什么要用男人的份增加这种不必要的麻烦。用他的话来说,他长有阴,这是男人的标志,因此他不能否认自己是个男人。
他一直重复着这两句话,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觉得他这样太有趣了,所以只是笑着,没去哄他。
尤其是那披在后背,过于长的乌黑发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夏日炎炎,八月底香料店清账时,我们已经成功摆脱了温饱线,迈入了小康生活。
……我独怆然而涕下,真想扇死这些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们。
“哥哥看上去不谙世事,但口却如此放,四月,你就不能哥哥吗?”
(一百四十七)
世人普遍认为,一般人实在不必留这么长的发,打理起来太不方便。留这么长发的,只有传说中脚不沾地生活,且不需要上厕所的仙人。
继续说陆白月,他的气质、美貌、行为在我心里的代名词就是仙人、奇异、有趣。我也常觉得他是个不染尘埃的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但是他脾气越发越大,我很担心他就此闹起大罢工,急忙把书放下,安他:“好哥哥,我知你是为了我,我心里都明白。明天我陪你买新鞋子,再也不穿三秋的鞋子了好不好?”
他们让我陆白月,可我觉得他这样说话有意思的,我不想去干涉他,若是因我一句话,他变得无趣了,那我才是千古罪人了。
但当我说完要带他去镇上买鞋子,他抬起看我的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我忽然感觉到他似乎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仙人,他被我握在手中,成了真真实实的男人。
吃过晚饭我在看书,琢磨着明天要用这些文字开点什么玩笑,三月三秋去制香,他在桌边看着我,突然:“还不都是为了溦儿。”
我想,这恐怕是因为他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所以大家都愿意站着看他,她们堵在门边,搞得水不通,我常常得拿着扫帚,才能扫出一个通来。
上次他当着我的面和三秋大谈“交”这个词语把三秋惹后,再一次用“阴”这个词把三月三秋搞得哑口无言。
“什么?”
他长得实在好看,更是像画中的神仙。在香料店,他是唯一公开承认自己是男子的男子,但从来没遇见过扰,或直言想要娶他回家的人。
陆白月在山中长大,不染丝毫杂质,却能在无关的场合毫不掩饰地谈论,而据我所知,奉欢内称呼男子阴用的也是非常骨的词语,比“阴”还要下,三月三秋应该听得很多了。
我走了七条街才把他找回来,苦口婆心告诉他三秋那句话不是在针对他,但他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直到晚上都一言不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却来了劲:“都是为了你,为什么我要挨骂。”
他俩本应是我们中最不会为此感到羞耻的人,但他们却总是非常羞耻,说多了连耳尖都是红的。这其中的现象非常值得深究。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月底,我们也拿着一袋袋银币去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