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冬天也不穿鞋子？”我问他：“不怕脚被冻掉？”

        他：“溦儿不想走，我就在这里陪你，我是你的家人，不会勉强你自己不想的事。”

        当小羊牵着我从外边散步回来，院子里泥泞不堪，到都是红色的土和泥浆，就连篱笆也被打坏了好几，三月拿着铁锹傻站着，一见我回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我干的！”

        “鱼儿助你渡水。”

        ……这位哥哥脑子确实不太好使。

        我：“你可以先穿上鞋子，等你需要再次渡水的时候，再把鞋子送给鱼儿，再跟它们许一次愿，它们那么善良，应该能接受续签合同吧？”

        “那也可以先收下。”

        “我若是收下了鞋子，就不能渡水了。我不能要。”他还是这么说。

        他在溪水中逆行，我踏着岸边的草与他同行，他向我伸手，我顺之踏上了这叶小舟，感觉溪水在脚下缓缓动，像童话里一般，非常奇妙。

        我觉得很有趣，当然不是对陆白月感到有趣，我在想，这里水压如此高，若是有，是不是可以一个水，直接通到厨房呢？

        他闻言，眼睛都睁大了，又眨巴了两下，脸上写满了惊讶、恍然大悟、崇拜、茫然，他告诉我，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事情还能这么办。

        “他一下山就会迷路，不会来找我。”

        这个猜测随着某天陆白月在院中用一奇怪的尖木钻地时应验了，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打口井。

        “是这样，但是我总有一天要渡水回到离壬山，所以我不能违背约定。。”

        我感叹三秋的心灵手巧，将鞋拿给陆白月，本以为他见了鞋子，会从失落中走出来，谁知他竟不肯要。

        我问他：“你怎么跟鱼儿的约定？”

了新床给他住。

        我把鞋子到他怀里，那个瞬间，河上的清风突然停了，小舟随之翻了下去。

        最后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他开凿出的水眼被堵住了。陆白月很是内疚，一直侧靠着墙，垂着，像焉了的草。

        但我什么也没说，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懒得理他。我带着小羊出门散步，随着天气进一步变，溪边长了很多紫花，小羊对这些花有别样的兴趣，每天一出门就跟牛似的往前奔，拉都拉不住。

        “这么好看的鞋子，为什么不要？”

        “井水冒得太快了，水眼可能没找对。”陆白月：“你放心，我很快弄好。”

        陆白月带着我来到溪水边，让我看到了奇异的景象。

        真是有童话气息的故事，我咯咯地笑起来。笑够了，把鞋递给他，他还是不肯要。

        关于鱼儿助他渡水的事情这似乎已经是第三遍了，上次说要问，最后也没问。他如此认真看待此事，难他说的是真的？人竟可以用鞋子和鱼儿交易？

        “……”

        我又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院子里折腾，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的情况更糟糕了。

        我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他点点：“怕，但是，这是我和鱼儿的约定，不能违约。”

        我笑：“你可不要就这么把我带走。”

        “怎么回事？”

        “你不回去，你师父不得下山找你？”

        他还真是倔强，这劲跟缠着我要生孩子那劲真像。

        他小声：“我把鞋子给了水中的鱼儿，它们答应我助我渡水，我若是穿上了鞋子，约定就结束了，我就无法渡水了。”

        “你不是要住在我这里吗？现在又不需要渡水。”

        我想，那天我的话他或许是听进去了。但是，倘若他真的听进去，他就应该回天星门，而不是继续陪着我。

        他：“我跟它们对话，把鞋子扔进水里，一开始，它们还不肯要，后来我向它们许愿，就收下了。”

        “看什么？”

        陆白月沉默了很久，缓缓地走过来：“溦儿，水止不住，我们得放弃这栋房子了。”

        但是我们没有，此事就此搁置。我的衣服好后，三秋给陆白月的鞋子也好了，是此世男子常穿的绣花鞋，蓝色的，上面绣着七种不同的花。

        门外就是溪水，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打井？就差这几步路吗？

        “我不能，若是我渡不了水，就无法回去了。”

        对此我直摇，他俩人待陆白月越好，他离开这里的可能就越低，甚至过段时间，还会试图改变我们的生活环境。

        他站在小舟上，远方的风沿着溪水而来，水面起了小小的风，卷起了一阵漩涡，小舟像有了魔力，随即逆水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