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辛苦了亦卿……”他呢喃,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膝上。
“有什么事,说也无妨。”亦渠抬起,把梆的佛保(指整个)撇到一边,自己没事人一样提起床下的靴子,“已经没有补子的心情了。”
他们在厅中落座,还是没等亦渠开口,文鳞自己知趣地说:“朕也是偷着出来的,不一会儿就要回去,省得内使担心。”他从襟怀里拿出几个玲珑七色的小瓶,看样子是刀伤药,一一敬献在亦渠面前。
手,罩在眼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子弄脏了,总归还是你洗。”
“陛下,无妨。”她淡笑。虽然下似乎还有些粘腻,不过等他一走(还有亦梁一定要被轰走),后话如何洪水滔天,就无人得着了。
亦渠放下手,睁开眼。可杀人于十步内的目光。
窗页合着,又里外三层穿得像怕馊了的年货,亦渠只感到屋中渐渐又热起来。她神思难得恍惚,手上着的疼痛也随气温上升而远去。收留佛保,果然是积功德的一件好事……
至于楚哀帝本人,据文鳞透,目前仍押回司宾寺,让他在那里过一个并不温的冬天。他企图刺君的事没有传出,不然谁知传至南边,故事会不会变成“中原皇帝已经被我王扎得满都是窟窿”,继而引起新一轮的南楚遗民暴动。
如果不是有些随机应变的功夫在上恐怕早就死了一千遍的亦梁:“……佛、佛保又在给亦大人补子啊。哈哈。手真是巧呢。”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关着门窗?打边炉呢?小心熏死了人——”
文鳞把后面接着的“娘”字憋了回去。动气伤,干娘可得福寿千年,不能被朕的小小口癖气病了。
那倒不是。亦某是故意如此。亦渠低眼看着他哀蹙的眉,心口喟叹:小孩子,真是好拿啊。
亦渠假装理发,把伤手抬起。
亦渠勉强客气:“这样的小事,何劳陛下亲自前来……让渠那不成的弟弟带回来就是。”
皇帝本人正在庭中呵着气观赏亦府并没有什么值得观赏的院景。亦渠换了简便的常服出迎,走至他后,还未及出声,文鳞就转过来,眼里盈发光:“干……”
文鳞摸摸索索,握住她的手,情真意切:“是朕之过,当然要亲自前来。”
文鳞一见她靠近就兀自心不止。他努力对上她的眼神:“是什么事?”
亦渠摸摸佛保的(佛保整个人都吓僵了):“是啊,近日奔波,子总是破。”
亦梁焦急地把门撞开,脚步却立即顿住。
佛保心喜:这自是仆分内之事。他乖觉地用鼻尖了她的果,当作回应。不出所料,得到了亦舍人一声狠狠的“啧”。
“呃,是……那个……”亦梁同情地看了一眼佛保幽怨蜷缩的巨大背影,“陛下来了。”
亦梁一只脚已经后撤到门外:“……那你们好好补,我先去门外等着……”
“亦卿这样付出,朕实在不知如何回报……”他腼腆地看看她,“不如,还是,与朕同眠……”
亦渠反握住他的手:“大赦天下。”
你小子。亦渠礼貌微笑。恩将仇报啊。
“……朕开玩笑的……”大概也意识到气氛不对,文鳞连忙握着她的手找补,“本来大行皇帝丧礼成后,为丧事奔忙的大臣就要一一封赏。亦卿可以说是出力最多,等朕回去再和别的臣工商议,一定给亦卿赏以最高的规格。”
她的表情这才舒展,笑靠近皇帝:“桩桩件件,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论赏。不过说起来,陛下自登大宝后,还没有一件必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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